脱困后的女子,满脸感激地看了江澜一眼,随后竟是突然起身,一头撞在了墙上……
江澜双眼紧闭,他不忍看眼前的惨状。
半晌,他才冷冷地说道:“你,光天化日之下,逼死良家女子,就不拍王法吗?”
“呵呵,王法?”男人听此一声冷笑,“你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的亲舅舅,就是这郡上的郡守!你跟老子提王法?告诉你,老子就是王法!”
男子嚣张地看着江澜:“再者说,这小娘皮是老子花二两银子买来的。她连命都是老子的,老子想怎样便怎样!任谁来也管不得。”
江澜被那男人说得无语相对,胸中也攒下一股子闷气。
“兀那汉子,你惹不起他的,快走吧。”围观的婶子大娘出言提醒道。
江澜点了点头:“好!”随后转身便走。
“滚吧!野汉子!”身后,那男人嚣张的声音传来……
可恶!
自己下山之前,经常听义父讲起,那些侠客们仗剑天涯,惩奸除恶的故事。可是直到今天才发现,即便是自己这样放荡不羁之人,仍然被条条框框所约束着。
约束着自己的,有那些腐朽的律法,大半本法典都在维护着王侯将相的权利。还有那些麻木的围观者,只顾做看客,却无一人敢同自己站到一起……最要紧的,是自己的处境,倘若今天图一时痛快,那自己的行踪必然会暴露。
最后,他发现自己,除了愤愤不平什么也做不了……
“不可能!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江澜心中想着,人也回到了林府。
……
夜晚,江澜独自在房中踱步,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咚!——咚!咚!”远处的城楼上,传来了一长两短的鼓声。
“三更天,是时候了!”江澜低声自语道,随后从怀中摸出了一个黑布面巾,他将面巾遮在脸上,最后又背上了长刀。
推开房门,趁着四下无人,他一个箭步便跃上了屋顶。
深夜里,月光下,一个矫健的身影,在朱瓦玉砌之上跳跃着。
转眼间,便飞离了林府。
江澜一路飞檐走壁,速度可比在大街上快多了。没多久,他便来在了白天那处楼阁附近。
刚一落在那楼阁顶上,他就隐隐听得一阵斐糜之声,声音中还夹杂着急促的呼吸。
江澜循着声音,翻开一片瓦片,就见白天那男人正与一女子在翻云覆雨。他眯了一下眼睛,脸上厉色一闪,随即顺着屋檐向下一翻,便从屋顶上消失了。
半盏茶的时间不到,那阵声音平息了下去。
“赵爷,奴家给您伺候的怎么样?”
“不错,不错!你比那莲儿可强多了!”
女子听到“莲儿”这名字,脸色一变,随后一双玉臂缠住了那赵爷,娇声说道:“赵爷,白天是那小贱人不识抬举,您可不要那般对奴家呀!”
“呵呵,怎么会呢!我宠你还来不及呢。”赵爷捏了一下女子的脸蛋,“去,我有些渴了,吩咐下人给我泡壶热茶来,屋内的茶都凉了。”
女子听此,遵了声是,随后裹上件衣衫便出了门。
那女子刚离开屋子,便有一扇窗子,被无声地推开。一个黑色的身影,顺着那扇窗子,跃入屋内。
床上的赵爷也听到了声音,他起身看去。就见一个黑衣人,提着刀向自己走来。
“你……”赵爷刚脱口一个字,就觉得眼前寒芒一闪,随后脖子一凉,紧接着又是一热,一股鲜血从中汨汨流出。他慌忙地捂着脖子,随后扑腾着向后退去,却发现身后是墙,他是退无可退!
“哼,放心,小爷只是隔断了你的喉咙,为的是让你少一点聒噪,不会马上死的……你!我虽然不知你叫什么,但是你犯下七条不赦之罪。每有一条,小爷便砍你一刀。第七刀,才会取你狗命!”
赵爷听此,脸上满是惊恐。
“刚才那一刀,为的是你买卖妇女,视人为牲畜!而接下来这一刀,则是……”
江澜还未说完,便一刀砍向赵爷下身。
这一刀下去,赵爷只觉得下身一凉,随后一阵剧痛由一个点传遍全身。直疼得他不住地在床上打滚,真想当场撞死!
“这一刀,是为什么,你心里清楚……”
“三,仗势欺人者!
四,藐视王法者!
五,勾官弄权者!
六,视人命如草芥者!”
江澜低声细数着赵爷的罪状,每数出一条,便在其身上砍下一刀。四条数完,床上的赵爷,已经只剩进气没有出气,奄奄一息了。
“这最后一刀,罪名还没想好,就当是你惹小爷不爽的代价吧!”
……
江澜看着床上血肉模糊的赵爷,他大口喘着粗气。
之前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变得这般血腥!也从未想过,审判罪人,是这般畅快!
“既然天不行道,小爷就替天为之!”江澜喃喃道,随后转头看向门口,“门外的,你也听够了,还不进来?”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了,刚才出门的女子,浑身哆嗦着走了进来。
江澜摇了摇头:“你不用害怕!小爷不杀妇孺……但是,你给我记好了,小爷名叫天道。今日杀人者,天道也!”
女子大松了一口气,他点了点头,再一抬头之时,却见那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来人啊!赵爷死了……”女子破音般地嘶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