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问你话呢!”于奉秋猛然一拍桌子,大喝道。他显然不知道函夕去地牢的事,但是江澜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夫人,却是被他看在了眼底。
“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嘛?我再给你说一遍就是了。”江澜被吓了一跳,他抱怨了一声,随后又把自己编给函夕的故事讲了一遍。
“你说你那晚路过,看到了徐瞎子和这群鬼面人?这么说来,那徐瞎子很可能就是幕后主使了?他抓了我的儿子,只是为了灭你的口?”于奉秋眯着眼睛喃喃道。因为江澜刻意隐瞒了鬼面人的谈话,他自然地将幕后主使定为了徐瞎子。在他看来,这一切倒也说得通,毕竟徐瞎子本来就是靠着眼线众多而闻名,那他在自己庄内安插几个眼线,似乎也不成问题。
听着于奉秋的分析,江澜心下觉得好笑。但那徐瞎子本就是这一切的起因,因此于奉秋能如此想,倒也没什么不妥。
“于老头,你现在也知道这一切的因果。那你是不是应该把我给放了?免得再有人来暗杀我!”
“放了你?”于奉秋摇了摇头,眼下虽然知道那徐瞎子就是幕后主使,但是其手中还握有自己儿子的性命,因此他绝不可能放了江澜。
“既然已经知道幕后主使就是徐瞎子,那老夫便可带人去那水蛇岭。然后,再用你的性命换回我儿,想那徐瞎子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不卖老夫这个面子!”于奉秋淡淡说道,随后便要叫人把江澜押下去。
“于老头,我真不知你是怎么做到这总瓢把子的。就凭你年纪大?还是凭你不洗澡?你的想法怎么那么简单啊……且不说那徐瞎子此刻在不在水蛇岭。就是他在那,你又拿什么和他谈?你好好想想,他想杀我是为了灭口。而现在,他那点勾当,你们不是全知道了吗?我的死活,对他而言还有那么重要吗?”
“这……”于奉秋被江澜问得哑口无言。他因为一时心切,而忽略了问题的关键,“那你说,老夫该怎么办才好?”
“你先给我解绑!再给我找件干净的衣服过来。”
江澜说着话,同时看了一眼函夕,只见后者虽然看着他,却仍旧是一副冷冰冰地样子。
“夕儿,你回房中拿一件老夫的衣服给他穿。”于奉秋对函夕吩咐了一声,随后自己则亲自上前给江澜松绑。
“哎,这就对嘛!”
江澜目送函夕出了门,而后又恢复了往日狂放不羁的状态,他揉了揉手腕,同时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
“少侠,那衣服一会儿便能给你送来……你可否,现在就将你的办法告知老夫?”于奉秋满脸笑容地问道。此刻的他,竟仿佛一个和蔼可亲的邻家大爷。
“于老头,你不用对小爷这样……你笑起来也太恶心了……也罢,看你救子心切的份上,小爷就给你说说吧!”
江澜受不了于奉秋那一脸假笑,他起身凑到于奉秋身旁,附耳对其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于奉秋仔细地听着,脸上的笑容却慢慢凝固起来。半晌,待江澜说完起身之后,于奉秋已是满脸疑虑。
“你这办法听起来像那么回事,可是……”
“你放心好了!小爷敢保你万无一失!”江澜自信的说道,随后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事来,“对了!函夕她去了好久了,怎么还没回来?”
于奉秋听此也开始有些奇怪,他的房间距离不远,取一件衣服的话,按说早就回来了。而此时距离函夕离开,已经过了一顿饭的时间。
于奉秋正惊疑着,忽听门外脚步声大作。屋内几人抬眼望去,只见外面来了大批头戴恶鬼面具的黑衣人。而带领这群鬼面人的,正是山庄的管家和二夫人函夕!
“你们两个!”于奉秋一脸震惊地看着门外二人。他万没想到,自己的管家,还有每天同床共枕之人竟会背叛自己!
函夕见此仍旧冷着脸,管家却是大笑:“呵呵,老爷,你现在是不是很惊喜,很意外?原本我们也没打算这么快就杀了你,可是你却偏要打听自己不该知道的事……你儿子现在就在我们手中,识相的话,就给自己一个了断吧!”
“来人,将这群贼人拿下!”于奉秋听此又惊又怒,他对着门外大呼,得来的却是一阵哄笑。
“于奉秋,你怕是还没看清楚状况!实话告诉你,我虽然只来了这山庄四年,但是这山庄内大部分都已换成了我们的人。而那些对你忠心耿耿的手下,都已经被我们解决掉了!”
“好啊……你们干的好啊……哈哈哈……”不知是愤怒还是绝望,于奉秋竟突然大笑起来。他不再盯着门外二人,而是转身看向了挂在厅堂正中一副画。那画中,是一个女子怀中抱着婴孩。
“枉我于奉秋自诩英雄,却连自己的儿子也保护不住……手下众人也都是一干贼子……英雄至此,何必英雄……”于奉秋喃喃说着话,却猛地从后腰抽出两把锦雁短刀。
“于老头,你别……”
站在切近的江澜想要阻拦,却是为时已晚。只见那于奉秋抽出两把刀来,猛地刺向自己的胸膛,而后两朵红花便在其衣衫上绽放开来。
江澜赶紧扶住于奉秋,慢慢地将其放倒。
“少侠……这画……我儿子……救他。”于奉秋手指着墙上的画,断断续续地说着,随后就气绝身亡了。
西北绿林道总瓢把子,一代枭雄,就此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