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肖明义拜见大人。”肖管家急忙跑过来，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
“嗯。”方正不置可否，轻喝道：“肖明义，本官问你，赵虎之言可有假？”
肖管家跪在地上丝毫不敢抬头，闻言立刻惶恐的辩解道：“回大人，赵虎所言实乃一派胡言，肆意诬陷小人。”
方正脸色一正，厉声道：“赵虎之言乃是有理有据之词，你若妄言欺瞒，谎话连篇，小心项上人头。”
肖管家浑身一颤，哭声道：“大人，小人怎么敢谎言欺瞒大人呢？但是小人确实没有打死赵老四啊，小人确实曾经殴打过其父子二人，但是那是他们欠债在前，小人也是迫不得已才动的手啊。但是小人怎么敢打死人呢，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赵虎闻言顿时怒火冲霄，大叫道：“肖明义，你当时殴打我父子二人时看到的人可不在少数，不止高壮他们五人，周围的邻居可都亲眼所见。”
赵虎的话自然是真的，当时确实很多邻居都看见了，但是这些人都知道肖管家一伙的厉害，本着免祸上身的原则根本不敢出来阻止，但是都躲在屋内看得真切。
赵虎愤然说道：“大人可召证人上前对质。”
岂料不待方正说话，跪在地上的肖管家同样抬起头一脸愤怒的叫道：“对，请大人召人上前对质。”
赵虎心中顿时咯噔一声，这肖管家面上毫无惧色，就连一旁的张有财同样面色自若的看着事态发展，两人镇定的神态让他心中没有底气。
方正看看反应激烈的肖管家，再看了一眼置身事外的张有财，口中淡淡的说道：“那就召证人上前对质吧。”
夏师爷闻言急忙安排人去带证人，很快，十多个人便来到近前，齐齐跪地恭声参拜道：“草民叩见县尊大人。”
方正和声道：“都起来吧。”
待众人起身后，方正笑道：“谁是路过的村民？邻居又是哪些人？”
高壮五人对视一眼，急忙说道：“小人几人是路过的村民。”
方正道：“你们几人亲眼看到肖明义等人将赵老四殴打致死？”
“回大人，我等五人确实亲眼见到肖管家等人殴打赵老伯，便出声惊走肖管家等人，当我们到近处查看时，赵老伯已经没有了声息。”高壮沉稳的声音使得他的话语可信度无形中提高了不少。
“大人，高壮等人平日里与赵虎称兄道弟，关系极好，小人怀疑他们在私下里串供，一起诬陷小人。”高壮话音未落，肖明义便一脸悲愤的大叫起来。
“姓肖的，我们岂会诬陷你，平日里你帮张家干了多少男盗女娼的事，还用得着我们诬陷？”凌叶听到肖明义反咬一口，瞬间火了。
“就是，大人，高大哥说的句句属实，我们绝不敢欺骗大人啊。”刘破同样火冒三丈。
方正喝道：“住口，是非对错，本官自会判断，岂容你等吵闹！”
方正说完看向另一伙证人，道：“你等也是亲眼所见？”
几人顿时惶恐不安的议论起来，片刻后一个白发老人上前言辞闪烁地说道：“回大人，小人们确实见到肖管家殴打赵老汉父子，但是当时找老汉并未致死，而是到了两个时辰后的夜里才传来死讯。至于是不是殴打致死，小人们也不知道。”
呃？
几人的话让赵虎愕然，虽然他猜到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但是却没想到会是这几位邻居被收买了。这就是没有被社会摔打过的表现。不都说古代社会的百姓淳朴的吗？赵虎自我怀疑了。
“大人，您听到了吧。赵老四根本不是小人等人殴打致死的。”肖管家闻言顿时大叫冤枉，一口咬定是赵虎六人串供，想要陷害他。
“大人，一定是张家收买了这几个人做假供。”凌叶等人瞬间反驳起来。双方你来我往，激烈异常。
方正沉默不语，看着面前几人的争吵并没有阻止，很快一个衙役快步走到他身边，对他耳语几句之后，方正才喝止众人，好整以暇的说道：“仵作的验尸结果已经出来了，大家先听听吧。”
赵虎转头看去，果然两个衙役正领着一个脸色苍白的人从赵家门口出来，很快三人便来到近前，恭敬行礼。
方正等几人起身后才说道：“张仵作，你将你所查验尸身的死亡结论说一说吧。”
“是，大人。”张仵作声音沙哑，但音量不小，周围的人皆可听得清楚“据小人查验结果初步断定，死者虽然生前遭受过惨烈的殴打，身上遍布伤口，但是这些伤口据小人判断并不会致死。”
所有听到这话的人顿时惊呼出声，既然殴打的伤势并不致死，那岂不是说肖管家所言为真，赵家真的诬陷了肖管家。
“老狐狸，真能演！”赵虎则是心中冷笑，现在他大致已经猜出了事情真相，毕竟整件事并不复杂，这方正果然演得一把好戏，不但赚足了名声，还撇清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