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低头看去,却是一根金光闪闪的纤细丝线系在自己的手腕上,端头郝然紧紧系在一枚金币上。而丝线的另一端则是静静地握在孙神婆左手上,她的右手则是伸出两根纤纤玉指轻轻的搭在丝线上。
“调整呼吸,什么都不要想。”正在好奇探究的赵虎听到声音,急忙收敛心神。
呼,呼,呼……
刘破稍显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空间中显得格外明显。
“脉象虚浮无力,内腑震裂,轻微出血,全身多处骨裂,且外伤太多,淤血处有三。”一番检查后,孙神婆微微蹙眉,口中缓缓吐出一句话。
咻!
赵虎手腕微微晃动一下,金丝瞬间便被孙神婆收回去了。
“观你气色,虽然气促体虚,脸色苍白无力,但是大碍却是没有的。”孙神婆沉吟道:“这样吧,小虎子,我为你行针一次,散去体内淤血,再煎服三剂神药,应当就可痊愈了。”
“针灸吗?”赵虎心里嘀咕一声,这倒是要比拜神喝符水要靠谱的多,连忙感谢道:“多谢孙神婆!不知何时开始?”
“除去衣衫就可以了。”孙神婆眉头挑了挑,一脸平淡的说道。赵虎依言除去衣衫,露出浑身遍布的或青或黑的瘀伤。
孙神婆则是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精致华美的拳头般大小的圆柱形布包,随着她徐徐展开,顿时一排银光灿灿的银针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布条上。
这些银针长短不一,有粗有细,大约有百十根,晃人眼睛。孙神婆看着袒胸露背的赵虎,嘴角勾起一缕笑容,手指弹动,顿时一道道银光接连亮起。
唰唰唰……
赵虎仿佛感受到了这些银针的寒芒,银针尚未及身,全身肌肤便下意识的收缩起来,虽然他竭力保持身体不动,但是下意识的反应却很难阻止。
“完了,死定了,再厉害的神医也没有这么用银针的吧?”赵虎心中终于还是怕了,先前看她的架势还以为碰到神医了,但是这显然神得超出了他的想象。
飞针他倒是听说过,但是看都不看的一次性飞这么多银针,明显是要谋杀啊。
“嗯?”赵虎疑惑地仔细扫视了一遍身上,确实是一根银针也没有啊,不由抬头看向孙神婆。
孙神婆却是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看着赵虎,道:“姑奶奶要开始了,小虎子可不要动哦。”
说完不待赵虎说话,她顿时化为一道黑影环绕赵虎转动起来,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将一根根银针插在赵虎身上,转眼之间,其身上便以插满了银针。
呼!
孙神婆陡然回到原位,轻轻吐了口气,面带倦色的说道:“好了,过一会儿我再来取针。好累,姑奶奶得先去睡一会儿。”
声音渐行渐远,数息之后孙神婆的身形已经彻底消失在转角处,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
“咳,老刘,这孙神婆以往给人施针也是这样的吗?”赵虎看着身上密密麻麻的银针,有些不放心的问了一句。这叫什么事吗?哪有扎针扎到一半的时候要睡一觉的说法,简直闻所未闻。
这和做手术将刀具落在患者肚子里有什么不同?
“那倒没有,可能是虎子你的伤势太严重了吧?”刘破也不确定的解释道。说完看着赵虎发黑的脸色试探道:“那会不会是我们和她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她这次用了真本事了,没看她刚才那么累吗?”
“对了,刚才你为什么叫她孙神婆,你不知道她一向都很讨厌别人叫她神婆吗?你以前都是称呼她孙小姐的啊。”刘破找不到其他的原因,只好转移了话题。
脸色难看的赵虎闻言顿时傻眼了。
与此同时,孙神婆风风火火的走进一间房间,径直走向最里面的秀床,路过桌子时顺手拿了一个苹果,毫无形象的躺倒在秀床上,狠狠咬了一口果子,嘀咕道:“神婆,敢叫姑奶奶神婆?以为受伤就治不了你了是吧,先浪一会儿,看你待会儿不求我,嘿嘿。”
环往四周,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
靠近竹窗边,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株含苞待放的菊花,细腻的笔法,似乎在宣示着闺阁的主人也是多愁善感。
竹窗上所挂着的是紫色薄纱,岁窗外徐徐吹过的风儿突然吹起宣纸一角,露出纸上一张和孙神婆一模一样的画像,不同的是她穿着的却是一袭白裙。她站在柳絮下,皱着眉头沉思不语,仿佛有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