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手下的大强和老狗就像是个例行公事的卫兵一般站在一旁，每一个人打了饭菜的都得走过去，然后让这两个人从碗里面将三片五花肉里面较好的两片给捡走，他们将这说成“上供”。

几乎所有人都得去上供，等打饭结束后，大强手中就有满满当当一大碗的五花肉，然后他大摇大摆的从众人面前走过，来到五哥的面前，和五哥还有五哥手下其他弟兄一起将那一大碗的五花肉吃得干干净净。

这仿佛已经成为了这里的规矩，没有人敢反抗。别说是反抗，就是“上供”的时候，稍微走得慢了点，又或者是露出了一点点的不开心，那么轻则一顿臭骂，重则就劈头盖脸一顿耳光。

张山是新来的，等他跟着人群一起过去上供的时候，大强斜眼看了一眼张山说了一句：“又来个生瓜蛋子！”说完就将张山碗中的三片肉全部夹走。

张山面无表情的看着大强，一旁的老狗抬腿就是一脚踢在了张山的大腿上，恶狠狠的问：“怎么？不服气还是咋地？”

张山没有说话，默默的走开。大强从后面一把抓住了张山的衣服，怒声问：“狗哥问你话，你小杂种是没听见吗？”

张山微微摇摇头，说：“听见了，没有不服气！”

大强就用手指着张山的鼻子，咬着牙说：“小杂种，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必然爷爷随时废了你！”

这个一旁有一个老头连忙走到了大强的面前，帮张山说话，“强哥，他是新来的，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那老头叫老齐，工地上大家都叫他老齐头，是工地上的老好人。

他一边说话一边将张山推到了一旁，远远的坐了下来。

“叫什么名字？多大了？”老齐笑盈盈的问张山。

“大山！19了！”张山回答。

“大山，嗯嗯，好，好！”老齐点点头，“这么小就出来闯荡，不容易不容易啊！”

老齐说话之间，将自己碗中剩下的一块肉一分为两半，一半放在了张山的碗中。

张山有些吃惊的抬起头来，就见到老齐笑盈盈的说：“我老了，吃那么多肉也没用，你不同，你还要长身体呢，别跟我客气！”

张山听了鼻子有些发酸，微微点了点头，低下头去将那半块肉咬在嘴里。

晚上放工后，老齐出去一趟后回来，悄悄将张山拉到了一个地方，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塑料口袋递给张山。

张山打开了一看，里面竟然是一个鸡腿，香味扑鼻。张山楞了一下，疑惑的看着老齐。

老齐是非常节俭之人，轻易不舍得花钱的，平日里肉都吃不上，今天怎么会有鸡腿呢？

老齐也看出来了张山的疑惑，笑呵呵的说：“放心吃吧，不是偷的，是我花钱买的！”说完，老齐凑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说：“今晚我挣了个外快，有三百呢！”

张山啃了一口鸡腿，那滋味别提多美了，却又忍不住好奇，“什么外快啊？这么容易挣钱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就是往这三栋大楼上放点东西！”说话之间，老齐用手指着面前的三栋大楼，很是高兴。

“放东西？什么东西？”张山一边吃一边问。

“我也不知道，都是用黑布包着的盒子，也不沉，那个人给了我三百块钱，让我放在他指定的位置就行！”老齐呵呵笑着，“放个东西就给三百块钱，这些有钱人的钱啊，真不是钱！”老齐的眼中满是满足。

张山停止了吃东西，神情变得凝重了起来，脑海中不住的回味着老齐的话——“黑布包裹着的盒子……放在指定的位置……三栋大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