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渠梁一听,顿时也是热血澎湃,望着眼前从自己公父起便追随秦廷,现在更是辅佐自己的老汉子,高声说:“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秦国,太师府。
在得到国府中关于前线战报后,心中惊慌的杜挚便几个世族大臣,急忙来到秦国太师甘龙府上。
可那知进入太师府后,便看见老甘龙,一脸舒适地半卧在凉亭之中,闲逸地翻看着面前案几上的竹简,完全没有丝毫的惊慌,便都面色奇怪地问道:“太师大人,没有收到前线的消息?”
正在聚精会神翻看秦国历年公文的老甘龙,此时听到身边的声音,便微微抬头,便看到满脸焦急之色的杜挚,秦国大臣养茂,屠迟三人。
“杜挚,养大夫,屠将军来到老夫府上,为何不提前禀告?”老甘龙望着杜挚沉声说道。
还没等杜挚解释,一旁的养茂望着眼前甘太师的泰然之色,顿时急声道:“我的老太师,这都到了什么时候呀?”,一旁的屠迟也附和道。
“哦,出了什么事情吗?”。
“老师,现在已经过了五天,可是前线的军报中,均称未见山东诸国的军队,现在国府之中都在暗地传言,说那大梁之盟只是一个幌子。
山东五国根本不是在大梁会盟之后,然后组成联合军,自河西向我秦国袭来,而是各国各自出兵,多路讨伐我秦国。”杜挚此时等到甘龙提问,便连忙回答道,以弥补刚才自己的失礼之举。
“对呀,还说现在楚国十万余众,已经乘船逆江而上穿巴蜀之地,绕过武关袭击我秦国;而赵国的赵侯也率领十万之众,从雕阴一带袭击我秦国腹地。
至于上将军在重泉一带所面临的便是魏,韩,齐三国联军共计二十万众呀”。
“恐怕老师先前隔岸观火的计策,怕是要落了空,这下一来,山东五国是铁定要灭了我秦国”,杜挚随后又忐忑地看了一眼,支支吾吾地继续说道。
看着眼前满脸惊慌地讲述自己所听所闻的三人,老甘龙不仅没有被所讲述的内容吓到,反而哈哈哈大笑起来。
望着大笑的老太师,即使是作为弟子的杜挚,此时脸上也十分不好看。
毕竟,别人可是在一本正经地为你着想,掏心掏肺为你好,你不领情也就罢了,居然还大笑嘲讽,那不是显得别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太师大人,若是如此,那么恕养茂今日自作多情了”,养茂当场便脸色通红地说道。
老甘龙见到满脸羞愧,准备离开的养茂和屠迟便立刻解释道:“老夫并不是嘲笑二位,只不过各国多路攻秦,实在是可笑呀”。
老甘龙话音一落,那正准备离开的养茂和屠迟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便沉声道:“太师大人何处此言?”
“山东五国,相互之间龌龊生隙已经几百年了。秦国虽然弱小,但是要想吞并秦国,也是要耗费一些功夫。
若是合兵伐秦,老夫还会相信;可是分兵伐秦的话,若是一国没有信守承诺出兵,然后趁别的国家在讨伐秦国之中元气受损之时,举兵讨伐他国。
那岂不是既能得到他国在秦国的利益,也能削弱甚至是吞并他国,增长自己的势力?难道各国的国君没有这样的忧虑吗?”
听到甘龙的话后,本来忧虑的三人,这才心中慢慢平静下来。毕竟各国国君相互攻伐已是不争的事实,就算是号称一衣带水的三晋之盟,现如今也是土崩瓦解。
这时一旁的杜挚道:“老师,就算五国分兵是假。可是君上通过官府发布公文,大肆抽调各地士卒来抵御来袭之敌,却是真的呀,现在已经弄得现在栎阳城人心惶惶。
若再不制止,公文发放到各地,恐怕整个秦国都会知晓五国伐秦之事。老师,作为秦国的太师,可是要管一管呀,君上实在是太恣意妄为了”。
“杜挚,大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老甘龙一声怒喝,在场三人顿时噤若寒蝉,然后便听老甘龙说:“老夫不仅不反对,而且已经准备上书大肆赞扬君上所做所为”。
“老师,这是为何?”
“是呀,太师大人”。
望着急忙劝阻的三人,甘龙笑道:“现在秦国如此危急,秦人理应有为国效死的决心。而且我还准备建议君上,大肆启用战死将士的遗孤,充任这些征调的民兵的长官。
毕竟,这样一来也不会慰藉那些为国捐躯将士,也能激励秦人敢战之心,使我秦国团结一体,共赴国难”。
在场三人一听,顿时眼前一亮。若是这样,那么世族大臣便能顺势掌握地方的军权,毕竟那些能够启用的遗孤多半是世族之人。
于是,在场的三人瞬间对眼前的老甘龙佩服的五体投地。毕竟,在这种情况之下,老太师还能扭转乾坤,既能博得名声,又能落得实处,而不像他们只能暗自着急,便齐声道:“高,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