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把头伸到窗外看星。看着天上闪亮的星星,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坐在轩辕红艳的冥鸟的鸟背上,从祝融村落飞到商城的那个晚上。今晚的星星看起来跟那一晚的一样璀璨闪耀,让我回想起我那晚五音不全地去倾情演绎李宗盛的凡人歌,当时竟然没有人说我唱得难听,实在是难为他们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笑出了声来。
西平王好奇地问:“忘忧,你在笑什么?”
我坐回车内,说:“想起了从祝融村落到商城的那天晚上。对了,小西王兄,那天所有人都表演过了,就欠你没有表演。”
黑暗中看不到西平王的表情,只听到他说:“怎么忽然提起以前的事了?”
趁着几分醉意,我大笑起来,然后不客气地说:“因为我想让你补回那天的表演啊,大家都演了,你可不能仗着自己身份地位比我们高就赖皮。”
还以为西平王会很干脆利落地拒绝我的要求,想不到,只听到他轻声一笑,然后说:“服了你,总是能在任何的时候想到一些奇怪的主意。你想要我表演什么,说吧。”
意想不到的大方,我毫不迟疑地说:“就表演唱歌吧。”上次轩辕红艳怎样都逼不了她的三表哥开金口,现在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我得要抓紧机会,好好地证实一下,西平王是不是如我猜想的那般是一个五音不全的人。
“好。”答应得还真爽快。
我得意地笑着:“洗耳恭听。”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西平王的歌声一出,我马上呆住,不是因为他的歌声里那很能媚惑人心的磁性,而是他唱的那首歌。
他唱的,不就是“凡人歌”么?我只唱过一次,他就能把歌词和曲调给记下来?我不太相信地望向他,但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我一笑,干脆闭上眼睛,靠到苍狼的身上,静静地听着由西平王唱出来的凡人歌。
凡人歌,凡人歌,我记得在去商城的那晚,他曾经说过,要当最亮的那颗星,绝不会当一个任由命运摆布的凡人吗?怎么忽然又要唱起这么一首“凡人歌”?
很想问他原因,但醉意渐浓,我在他的歌声中,意识渐渐的迷糊。含糊地对苍狼说了一句“到了以后喊醒我”后,就撑不住睡了过去。
朦胧中,依稀好象听到歌声停了下来,好象有人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真希望,你是我的忘忧”还是什么的,然后,好象还听到苍狼和西平王的对骂。意识越来越迷糊的我,实在无能为力去为他们调停,由他们去闹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我不知道自己昨晚是什么时候、怎样回到宫里的。只知道当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已经身在清风宫;然后,更发现西平王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道爪痕,而且,黑沉着脸的他瞪向苍狼的眼神,好象比之前狠了很多。
难道他的脸是被苍狼抓花的?
没有答案,因为那一人一妖完全无视我这个问题,没有给出任何的回答,只是一如既往地互瞪下去。
至于庄大妈和小狗儿,在几天后的晚上,由轩辕红艳用冥鸟把他们送回鹿山去了。听西平王说,他已经命人在鹿山庄大妈那破旧的故居旁边建了一座新房子,还在鹿城里建了另一所新房,并购置了一些田地。庄大妈他们回去以后,无论是山里还是城里都有房有地有田,以后的生活绝对有保障了。
夏历的十二月,在平静中走到尽头,夏历的一月悄然来临。
还以为一年过去,这里的人会象现代那样热热闹闹地庆祝新的一年到来,过一个欢乐的春节。但是,进入一月都好几天了,还是没有见到任何庆祝的景象,依然和往常一样冷冷清清。问过顺姑后,才知道这个年代还没有“过年”这个词,但他们这里“立春”是个大节日。在农业为主的国度,一年之计在于春,“立春”这一节气便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据顺姑说,每年立春这一天,大王会前往太庙祷告祈福,祭天祭地,祭后土祭社稷,行春耕礼。那一天,声势浩大,仪式繁多,热闹非凡。
今年立春立的早,那个时候我正处于生病被禁足的状态,清风宫外头发生的事一概与我无关,自然也就不知道有立春这回事了。
转进一月以后,我开始忙碌起来。一来是已经病愈的我虽然得到大王的准许无须请安,可宫中的其他规矩还是得要遵守的。
按照宫里的规矩,我要拜访住在后宫中各个辈份比我高的人,例如大王的姐妹、妃嫔、比我年长但还没有出嫁或失婚的王女等。这每天按着辈分的高低去拜访相关的人,回来后还要试穿和验收宫女或太监送来的新衣和首饰,除此以外,还得要应付热情的太子妃和太子殿下他的夫人。
没错,太子妃就是之前的王妃雅姬。
在册封为公主那晚的家宴上,我就已经见过雅姬这位王嫂。
当时宴席上见过伏桔子的人,对我长得与伏家五小姐相似得容貌感到诧异,他们诧异的同时还暗戳戳地试探,看我是不是真的与伏桔子是两个不同的人,给他们试探出结果后,皆是对这世上竟然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而感到惊奇。
不过,在他们的惊奇中,我似乎还看出了一些没掩饰得住的失望。或许,永荣侯要娶的夫人长得与自家亲妹如此的相似,可那位夫人真的与伏家五小姐不是同一个人,这样的结果无法满足他们的猎奇心理,于是就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