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过，本王没答应。”萧凉川冷声说。</p>
“……练功。”顾飞雪眉心跳了跳，耐着性子答。</p>
虽然又杀掉一个仇人，她心情并不好。</p>
那些说手刃仇人后会很痛快的都是想当然，至少她高兴不起来。</p>
即使杀光害死母亲的仇人又怎样，母亲再也不能活过来。</p>
有没有一句真话</p>
“撒谎。”萧凉川语气寡淡中带着丝丝缕缕的杀气。</p>
顾飞雪整理着长发，从镜子里看着他从来没有笑过的脸，似笑非笑：“既然王爷从来不信我的话，又何必问。”</p>
她接着拿起剪刀。</p>
头发太长了，行动的时候很不方便。</p>
“你敢。”萧凉川手指一弹，剪刀飞出，直直插进墙壁。</p>
“我自己的头发，自己还剪不得了？”顾飞雪手臂震的发麻，瞳孔微缩。</p>
这病秧子内力之深厚，远胜于她的想像。</p>
“让本王知道你少一根头发，你这脑袋也别要了。”萧凉川语气森寒。</p>
母后死的时候，他还小，已不太记得母后的模样。</p>
只隐约记得母后对镜梳妆时纤细唯美的背影，以前那如瀑布般的长发。</p>
顾飞雪不置可否，心想病秧子莫不是有“恋发癖”。</p>
每次她要剪发，他就横挡竖拦。</p>
“南城兵马司之子方熠被剥皮，你可知凶手是谁？”萧凉川推动轮椅，到她身后。</p>
方熠是三天前夜里被杀，第二天早晨尸体才被发现。</p>
他额头上画有一一朵小小的黑色曼陀罗。</p>
这已经是半年来的第三起命案，一模一样的作案手法，死者都是重臣之子。</p>
皇上震怒，将此案交给他这个大理寺卿查，限他七天之内破案。</p>
不查不知道，一查之下，他发现顾飞雪最近行迹很是可疑。</p>
她和他们，能有什么深仇大恨？</p>
“是我。”顾飞雪挑了挑眉。</p>
方熠就是这样对她母亲的，她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p>
“萧飞雪！”萧凉川低喝。</p>
她就这么信不过他吗，在他面前有没有一句真话！</p>
不信他，还把性命交到他手上，要他庇护？</p>
“萧飞雪”这个名字，他也一度以为是假的。</p>
她是为了讨好他，故意说跟他同姓。</p>
直到现在，知道了她的真正身份，才知道她是说了母姓。</p>
“唉！”顾飞雪叹了一声，幽怨地说，“我说真话王爷不信，说假话王爷也不信，我太难了。”</p>
她早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瞒不过他。</p>
他一直没说破，是懒得说破。</p>
她开始复仇后，动作再小心，也不免被他察觉到什么。</p>
不能再待下去了，如今她有了足够的实力，该和那帮牛鬼蛇神，好好算一算账了。</p>
萧凉川手肘支在轮椅上，修长的手指轻托着下巴，若有所思。</p>
“王爷一直在骗我？”顾飞雪看着他的腿，眼神变冷。</p>
一年来她用尽办法为他治腿，按理他早该能站起来了。</p>
可他却一直站不起来。</p>
她还以为自己的方法有问题，兑现不了对他的承诺，她就没法离开。</p>
结果被摆了一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