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嫣泫然欲泣的姿态,蹇秀叹口气一时倒不知如何宽慰,他也未曾想到史阿行事如此狠辣,为了掠夺些粮草辎重把人家全族屠戮殆尽。
“公子,灯弱了,奴家去找灯油把它挑亮些。”王嫣见蹇秀脸色阴晴不定,生怕自己冲撞到了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书生,得到间隙后连忙转身移步下车。
蹇秀仍旧没有说话,他心思此刻委决不下,按照他平常做事斩草除根的对付王修这种冥顽不化的倔驴,时间会是最好的催化剂,一味的咄咄逼人反而事与愿违。
女垛旁只剩下杨镇这个色胚游侠和一众士卒,杨镇神情开始僵硬,琢磨不透刘晔的意图,像游侠这种屡屡犯禁的高危职业,潜意思对官兵有种无法言明的畏惧感,生怕刘晔反手过河拆桥。
假装没有注意阴晴不定的杨镇,刘晔踱步站在城楼上,看着脚下运粮路过的嘈杂士卒,那些此起彼伏的呦呵声让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果没有意外,这些“毒粮”晌午便能运到管亥军中,彼时大局已定,任谁也回天乏术。果断秉性,王嫣绝对是必死无疑,毕竟家族遭此大灾定然会对他们怀恨在心。
倘若说将王嫣简单放了,也会贻祸无穷,这个女子脱身后万一找贾龙或者是随便向周围世家通报下情况,那么对于赵瑾统率的西园军可以说是致命打击。
但不放的话,让一个对自己抱有杀意的人随时蛰伏在身边,蹇秀又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权衡利弊之后,貌似只有辣手摧花这一条路可走。
提到辣手摧花,蹇秀心思实在是有些苦闷,他又不是占据梁山泊的贼寇,实话说王嫣其实样貌可以,精致脸庞虽然还有些许稚嫩,但是依旧让人心旗揺曳难安,尤其是出尘脱俗的巧然气质更是为她加分不少。
“唉,生死存殁实在是令人倍感唏嘘。”
蹇秀突然想起前世看过的一项数据,东汉末年征战不休,加上草原乌丸等游牧民族的入侵,各个割据势力彼此之间针锋相对。
以致于人口锐减到让人难以置信的地步,比如说钟会覆灭蜀国时,整个蜀国人口还不足灵帝时一个大郡的人口。
百年间冤死的亡魂何其多矣,那些将星璀璨的文臣名将,意气风发的背后不知道有多少森然白骨在哭吟啜泣。
“也是奇怪,我自己都朝不保夕,还有心情忧虑别人?”
蹇秀自嘲的笑笑,稍微收拾下心绪,掀起帘帷招呼旁边的方悦附耳过来。
“公子有事但请吩咐,属下必竭尽心力不负公子所托。”
一直紧密关注车厢动向的方悦刚才目睹王嫣离开,心里疑窦顿生可却摸不准蹇秀内心想法,他还以为蹇秀不喜女色,因此特意用异样的目光想多打量下王嫣,害得人家小姑娘娇羞低下头。
沉吟一阵,刘晔才转身对一边的方悦道:“方军候,某让你杀个人可否?”
听到这里,原本因为晌午抄家的请求被蹇秀驳回而神情黯然的方悦,顿时眼前一亮,慨然应允道:“公子那里话,悦自受蹇家大恩以来,一直无以为报,区区杀人何足道哉!”
说完方悦还不忘朝蹇秀挤眉弄眼道:“公子,某这次可听人说史阿今天收获颇丰,光粮草响银都抵得上五百万钱,更何况抢的都是大家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