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残破的下邳城西门再遭攻击,一员大将手持五钩神飞枪,胯下赤兔马,悍然杀出城。
夏侯渊不在,曹军无力抵抗,连忙将此消息飞报给曹操。
曹操心中疑惑,骑的是吕布的赤兔马,手上拿的却是大枪,此将是谁?
陈登曾派人来送行,说安排人去盗马盗戟,如今看来,马没有什么希望了,大戟还在不在吕布手中?
身在白门楼上,赤兔马无用武之地。失去赤兔马,吕布逃走的机会却微乎其微了。
曹操命于禁带领人马,清理下邳城,去吕府见一见严夫人,于禁领命而去。
一夜奔忙,天色微明时,下邳城恢复了宁静。曹操早已醒来,要进入下邳城了,金旋的布置还未探明,心里有一丝忐忑。
于禁进帐禀报,说是严夫人以陈氏一族的妇孺为条件,请求去白门楼为吕布做最后一场法事。
曹操沉吟片刻,答应了严夫人所请。
“文则,你命精细之人,仔细搜查严夫人随身携带之物,切不可轻忽大意。”
于禁领命回到下邳城。辰时刚过,严夫人离开吕府,前往白门楼,随身只带了一个木鱼一根香。
曹操不再犹豫,命大军开拔,进入下邳城。吕布站在白门楼上,眼睁睁看着曹操进城,却无力阻挡。
吕布大喝一声:“曹阿瞒,莫非惧怕温侯,不敢再来争斗?”
曹操哈哈大笑:“我体恤军兵,让你多活几日。无粮无水,我倒要看你能挨过几日?”
吕布冷笑一声:“那就走着瞧吧。”
表面上有些慌张,吕布心中却极为有底。白门楼之下,他将徐州治所迁往彭城前,便已命人挖了一条地道,通往城外的树林。
此事极为隐秘,挖地道的人已被他全部杀掉,杀人的军兵,也死在了连番的大战中。
隔空斗了几句嘴,吕布回到昨日饮酒的箭楼中。严肃最终没有带走方天画戟,只骑走了赤兔马。
望着方天画戟,吕布心中忽然生出一股豪情,逃出生天后,自己要凭这一支大戟,重开天地。
下邳城外的小庙里,金旋见到赤兔马,连声感慨:“关羽呀关羽,对不住了,赤兔马落在了我的手上,你别想再得到。”
众人大惑不解,赤兔马跟关羽有什么关联?天下想要赤兔马的人不可计数,镇南将军为何单提关羽一人?
金旋拍了拍赤兔马:“回到临沅后,论功行赏,功劳最大者,赤兔马便是赏赐。”
众武将脸上露出期待的神色,看向赤兔马的眼光越加火热。金旋派出太阿精兵,紧盯白门楼的动向。
一天没有发生战斗,曹操忙于贴布告安民,清点下邳城的钱粮,根本不去理会白门楼上的吕布。
更加离奇的是,吕布与严夫人在城头做起了法事,诵经声中,困守白门楼的徐州军不时有人逃走投降。
吕布不闻不问,任由手下兵丁离开。又一个夜晚来临时,下邳城外忽然来了一支人马,有人飞报曹操,说是刘备到了。
曹操哑然失笑:“孔文举果然有办法,竟能将刘备召到下邳城。来人,叫刘备入城见我。”
派出去的人很快跑回来,向上禀报:“启禀丞相,刘备连日奔波,一病不起,没有应召前来。”
曹操冷笑一声:“他不是病,是吓破了胆。竟敢击杀我的大将朱灵,拐走了我的精兵,真是胆大包天。来人,再派孔融去召刘备入城。”
三更半夜,孔融趁着夜色出城,来到刘备营中。刘备果然卧床不起,脸色蜡黄。
孔融轻叹一声:“皇叔保重贵体,如今曹操相召,说什么也要给他一个交代。”
刘备点了点头,唤过关羽:“云长,你代我进入下邳城,回报曹丞相,就说我病势沉重,不可轻动。”
关羽眉头紧锁,沉默一阵:“大哥,真的要派我入城?”
刘备点头:“翼德鲁莽,不能担此重任,只好辛苦一趟。”
关羽领命,极为庄重地施礼三次,随孔融赶往下邳城。
张飞疑惑不解:“大哥,为何不请糜竺先生前往,二哥的脾气比我还大,你不怕他与曹操争吵起来?”
一旁的糜竺频频点头,心中却闪过一阵寒意,皇叔心中,根本不怕关羽和曹操争吵,反倒怕他不吵。
金旋得到消息,哈哈大笑:“刘备赶到下邳城,演员凑齐,这场大戏终于要开始了。可惜开场即谢幕,实在太短了些。”
见枕边人神神秘秘,田晴脸上写满了不高兴:“夫君,我全心全意对你,你为何瞒着我做了那么多事?什么是演员,哪来的大戏?”
金旋解释几句,田晴又不耐起来:“谁稀罕听你的大戏,天色已晚,早点睡觉。”
此时天色微明,金旋睡意全无,揽过田晴,一片轻呼声中,全力演了一场双人大戏。
大戏落幕,田晴沉沉睡去,金旋拥着佳人,忽然有些惶恐。这里毕竟是一座庙,自己做的,会不会亵渎佛祖?
默念了一阵阿弥陀佛,金旋起身。下邳城一片诡异,不知大戏今日会不会上演?不知男主角吕布现在忙些什么?
白门楼上的吕布,此刻正在骂人。从曹操到刘备、金旋,他所知的人,无一不骂。昨夜做完法事,吕布独自去探地道,赫然发现,前行二十丈,地道便被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