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喊声传遍临沅,声震四野,金旋站在高台上,忽生感慨。上一个除夕,是和金家人在洛水村过的,不知下一个除夕,身在何处?
天将午时,颁奖大会结束,人群渐渐散去。冉雄凑了过来:“大人,我和元直商议过,年夜饭便安排在飘香楼,冉家做个小小道东,你看可好?”
金旋点头应允:“那就让冉兄破费了。”
冉雄嘴上说没事,心里却不爽,叫我冉兄?还跟我装模作样?你不在临沅时,彧儿茶不思饭不想,你回来后,像换了个人。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金旋看着冉雄的神态,心中暗笑,还想再扯几句,有人喊了起来:“元机,我回来了。”
说话的正是韦戈,多日不见,他瘦了一圈,精神却极为旺盛,此刻大步走来,眼神中带着豪情。
冉雄施礼告退,金旋几步来到韦戈身前,恭敬施礼:“岳丈大人,我正担心您赶不上年夜饭,多日未见,您巡视到哪里去了?”
韦戈眉峰一挑:“我早就算好了时间,怎么能让你们的年夜饭里没有长辈?我巡视完了沅陵。元机,武陵境内官吏休沐七天,百姓的日子却一样地过,需安排人在县衙值守才行。”
金旋心中叹息,这位岳丈大人想得真周到:“多谢岳丈大人提醒,我这就请元直安排。您随我回家沐浴更衣,一路奔波,您都累瘦了。”
韦戈哈哈大笑:“自家的事,有什么累不累的?我一路上收到积案数十起,已转到各地县衙,元机,你要盯着结了案,不可辜负民心。”
金旋满口应承,这位岳丈大人巡视在外,却丝毫不逾矩,遇到告状的百姓,先好言安慰,再将案子转给地方。
太守的岳丈老泰山转来的案子,谁敢轻慢?一个月下来,在韦戈推动下,武陵各县处理了数十件陈年积案,不少百姓称呼他为老大人。
韦青桐快步而至:“爹,你看你胡子长成什么样子?快随我回家,金祎都不认识你了。”
韦戈看到爱女神采飞扬,心中暗喜,他大手一挥:“走,陪我回家。我倒要看看金祎那小子,有没有忘了我?”
父女二人离开,庞统又跑了过来:“镇南将军,过年之后我要与青青、绿绿成亲。”
金旋眉头轻皱:“如今景升公在病中,襄阳城怕是不便办婚礼吧?”
庞统轻笑一声:“我要在沅陵与青青、绿绿成亲,襄阳的乱局,怕是过不了正月十五,便要平息了。”
金旋点了点头,不愧是未来的凤雏先生,一句话点醒了自己。刘表绝不会如此窝囊,生一场病便丢了荆襄,他隐忍不发,看来所谋者大。
“这次成亲,我叔叔庞德公多半会到武陵来,还望大人拨冗一见。”
金旋大喜:“庞德公驾临武陵,我远出城郭相迎,不知他老人家可否多住几天?最好能在武陵安家。”
庞统会心一笑:“那就要看大人的了。”
金旋暗下决心,一定要将庞德公留在武陵。若是开办一个学堂,由庞德公、水镜先生等人登台授课,那要惠及多少百姓,孕育多少人才?
金旋拉着庞统返回府衙,请来徐庶,三人议论了一个时辰,大事初定。金旋决定在临沅成立学堂,名为武陵学院。
学院建在向飞送给金旋的城外大宅中,金旋命人准备好一切,就等着庞德公驾到。
安排好这件大事,冉雄派人来请。金旋回府更衣,陪着韦戈,步行前往飘香楼。
飘香楼张灯结彩,冉雄、冉彧父女二人在楼前迎客。率先赶到的徐庶等人站在楼下,等候金旋到来。
韦戈步子迈得飞快,金旋紧跟在他身后,苗木、土行在一旁守卫,很快来到飘香楼前。冉雄紧走几步,拱手施礼:“老大人,镇南将军,请随我上楼。”
韦戈点了点头:“冉兄弟客气了,飘香楼建得太少,若依老夫之见,武陵每个县城都要建一座。”
冉雄连连点头:“就依老大人之命,过了年我便亲自去办。”
冉彧一身盛装,屈身施礼:“见过老大人、镇南将军。”
金旋连忙还礼,多日不见,冉彧清瘦了几分,下巴有些变尖。冉彧美目流波,深深看了金旋一眼,低下头去。
韦戈点头致意:“好,今日终于见到了武陵三秀之首,果然清丽无伦。冉兄弟,彧儿可有婚配?”
冉雄摇了摇头:“小女眼界颇高,尚无婚配。”
韦戈哈哈大笑:“既然如此,不如我给彧儿做个月老。”
金旋眉头轻皱,这位岳丈大人管得越来越宽了,竟然又做起了媒人,难道忘了青桐之事?
冉雄还未答话,冉彧轻启檀口:“多谢老大人挂念,彧儿还不想嫁人。”
韦戈毫不在意:“那也依你,你什么时候想嫁人了,就来找我。你想嫁的人,恐怕只有我才能做媒。”
冉彧脸上一红,目光轻轻扫过金旋,众人恍若未觉。金旋忽然想起,冉彧曾与田晴有过赌约,赌注便是他。当日田晴和他提起时,一脸笑意,莫非冉彧当了真?
一行人登上飘香楼,酒宴开始。黄忠、徐晃等武将率先敬酒,将金旋灌得半酣,随后便是徐庶、庞统等人,金旋前后喝了数十杯,顿觉不支。
外面的夜已深沉,金旋实在扛不住轮番敬酒,借口去方便,离席而去。苗木、土行正要起步跟随,金旋摇了摇头:“飘香楼内,你们不必跟着我,我有点累,去歇息片刻。”
苗木、土行不敢违令,目送金旋踉踉跄跄进了一个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