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拨马向前,大枪收回,从龚都身边一阵风般掠过。
喊话之人跃马而至:“张绣公子,我是武陵田重。与你交手的将军名叫龚都。”
张绣心中赞叹,大哥的人马来得好快。
田彤见田晴、田重联袂赶到,心中大喜,急忙跑下城头,出门迎接。
张绣亮出印信,南阳长史张晗命人验看后,请众人进城。张绣的西凉人马驻扎在城外,只带十名亲兵,与田重一道进城。
田晴则与龚都留在城外,安顿飞龙军。田晴将金旋与张绣结拜之事讲出,龚都大喜:“晴夫人,大人真是慧眼识珠,张绣公子枪急马快,勇不可当。”
田晴点了点头:“龚都将军,张绣坐镇宛城,你便移防穰城。南阳郡名为张绣统领,实则已是大人囊中之物。”
龚都施礼道贺:“多亏晴夫人居中策划,这才兵不血刃,取下南阳。”
田晴轻笑一声:“跟着你们大人学点好,油嘴滑舌,哪像名震武陵的神坑将军?”
龚都脸上闪过一阵尴尬。安顿好飞龙军,田晴进城而去,与张绣商议移防穰城之事。
张绣被让进南阳府衙,心中感慨,无论怎样,总算有了一块落脚地。武陵郡地域广大,大哥麾下兵精粮足,是自己在南阳立足的最大靠山。
府衙内装饰一新,张晗得到消息,早早派人将府衙打扫干净,换上新的家具摆设。
张晗取出一叠文牍,捧到张绣身前:“太守,这是南阳近几日的公务,还请您过目。”
张绣摆了摆手:“长史大人,张绣暂借此地容身罢了,南阳公务,还要劳烦你继续办下去。”
张晗心中暗喜,眼前的年轻人战场上骁勇无比,下了战场却彬彬有礼,他再次施礼:“太守有令,张晗自当照办,城中有前任太守袁术留下的一座宅院,还请您派人接收。”
袁术留下的宅院?张绣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这就派人去接收。我有一位婶娘,需要尽快安顿下来。”
张济意外中箭而亡,爱妾邹氏夫人成了遗孀。这几日往来奔波,此女叫苦不迭。
张绣早就想将这位婶娘安顿下来,南阳城内的宅院,正好派上用场。府衙内安顿完毕,张晗派人送来日常应用之物,便告辞离去。
田重将张绣请到田府,田晴已命人摆下一桌酒席,款待这位忽然多出来的二弟。
张绣执礼甚恭:“见过嫂夫人。”
田晴抬手虚扶:“将军免礼,说起来,我并不是金旋大人的妻室。”
张绣再次施礼:“那是嫂夫人深明大义,一心为大哥好。我看大哥是个痴情的人,不会亏待了嫂夫人和田家。”
一番说得田晴心中暗喜,田重则生出知己之意,三人推杯换盏,喝起酒来。
酒过三巡,田晴停杯不饮:“二弟,你大哥急调龚都到南阳,此事碍于景升公的脸面,不可宣扬。不如让他移防穰城,你意下如何?”
张绣毫不犹豫应承下来:“就依嫂夫人之意,我明日便写下手书,请龚都将军带给驻守穰城的贾诩先生。”
听到了贾诩之名,田晴心中高兴,这位夫君提过多次、推崇不已的毒军师,终于要见面了。
大事已定,田晴起身告辞,张绣和田重送出房门。田晴走出院落,两人又回到房中,田重长出一口气:“我姐走了,绣公子,你我今日要慷慨一醉。”
绣公子?张绣还没回过神,田重的酒已敬到:“绣公子,我知道你心里苦闷,别多想,你看看我,就知道你日后的道路,越走越宽。”
张绣将美酒一饮而尽,拱手求救:“田重兄弟,你倒说说看,大哥入武陵以来,你有何收获?”
田重哈哈大笑:“我田家虽是武陵豪族,可惜武陵本是一片荒天僻壤,在中原大族眼中,那里只有土包子,哪有什么豪族?”
张绣点头,他进入南阳以前,根本没听说过什么田家、向家、冉家。这些在荒野里挣点小钱的家族,放到中原大地,算得了什么?
田重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如今我田重是武陵州尉,给皇帝送过礼,拜见过董国舅、韩太仆,甚至回答过曹丞相的问话。如今许都城中,哪一个不知道我姐夫金旋,又有哪一个不知道姐夫背后,有豪族田氏支撑?”
这一番话田重说得极为得意,禁不住又喝了一杯酒。
“绣公子,别觉得我田重眼界窄,他日我田家会是姐夫的马前卒,随他征战天下。姐夫说了,商场即战场,你们在战场上厮杀,我田家便在商场上厮杀。”
张绣连连点头,这番话说得极有见地。
田重一拍胸脯:“绣公子,你来宛城前,田家早已在此地扎下根基。我田家的宛城第一坊市,是南阳郡最好的坊市,日进斗金。你这府衙中吃的用的,都是出自我田家坊市。我们还有车马行、酒楼…….如今你坐镇南阳,绣公子,还要多多关照。”
张绣举杯敬酒:“田重兄弟,你太见外了,晴夫人是我的嫂子,你是我的兄弟,小弟我自然全力相帮。”
田重将头凑了过去,轻叹一声:“绣公子,你不知道,我姐夫什么都好,就是夫人有点多。正妻向芙来自武陵向家,还有个没进门的妾室,来自武陵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