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苗木出临沅,过汉寿、作唐,抵达孱陵。
围绕着县城,有一片片聚居点和军营。聚居点内,一片生机勃勃,误了农时,汝南残兵便四处打猎捕鱼,以兽皮、兽肉与周围村落交换粮食、盐巴。
加上金旋调拨来的粮食,已能勉强果腹。霍峻效仿马良的做法,以孱陵名义,向家族借钱,造桥修路,以工代赈。
布防严密的军营里,操练不停。刘辟龚都隔三差五便带领汝南兵,在校场里对战一番。连绵不绝的喧哗声,让孱陵百姓心神安定。
诸葛亮进入县城,廖立陪着他在城中走了一圈。诸葛亮连声赞叹:“公渊,孱陵在你的治理下,已脱胎换骨,孔明佩服。”
廖立连连摆手:“这是金太守的功绩,元直的辛劳,我不过跑跑腿罢了。孔明先生大才,还请多多指点。”
廖立与诸葛亮年龄相仿,两人很快熟络起来。来到县衙,诸葛亮与霍峻见面,霍峻执礼甚恭,也向诸葛亮求计。
诸葛亮微微一笑:“仲邈、公渊,江陵是荆襄九郡的粮仓,富庶无比。我听说金太守与文聘将军关系极佳,你们不妨向江陵发展。”
霍峻为人谨慎,轻叹一声:“孔明先生,我到武陵来,便是景升公怕我在枝江做大,如果肯让我们去江陵?”
诸葛亮摇了摇头:“霍将军不便去,那就请汝南人马前往,早日布局,以争先机。”
霍峻恍然大悟,派人到城外请来刘辟、龚都,众人围坐一处,商议汝南人马入江陵之事。
听了诸葛亮的谋划,刘辟挑起大指:“孔明先生,你说得有理,我这就在汝南残兵中,寻些机灵的兄弟,让他们混入江陵,做大人的眼线。”
龚都皱起眉头:“此事要禀报太守得知,不要弄巧成拙。”
几人正在商议,衙役来报,县衙外有人求见。霍峻命衙役将来人请入大堂,此人拱手施礼:“霍峻将军,我奉命前来投书。”
霍峻取过书信,仔细看过一遍,脸上露出了笑容:“你先下去歇息,明日再来县衙。”
来人告辞,霍峻将书信交给众人,竟是文聘亲手所书。信中说,江陵要建军营十座,人力不足,请孱陵派人去江陵帮忙,每天一百大钱。
还有这样的好事?
廖立轻叹一声:“我猜是太守联络了文聘将军,才有了这封书信。文聘将军只说帮忙,却没说用多少人,此事留了大大的口子。刘辟将军、龚都将军,你们召集一千兄弟,起身赶往江陵。”
派一千人去修十座军营?诸葛亮心中暗叹,武陵上上下下,算计得都很精。难怪路过的每座城市,都在以极快的速度复苏。
大事已定,霍峻在县衙后堂设宴,款待诸葛亮和苗木。几人推杯换盏,一直喝到半夜。
次日天明,诸葛亮、苗木告辞而去,走当阳、宜城,直抵襄阳城。再入襄阳城,诸葛亮换了心情,这一次,他是武陵郡的使者,来给景升公献传国玉玺。
先到府衙投书,然后苗木领路,一行人来到贤士居。向旭早已得到消息,亲自出门迎接。
贤士居仿佛一个巨大的吸金兽,源源不断地吸入黄金,换来良田大宅。刘表时不时微服私访,来喝几杯热茶,此举让英才富贾,更加趋之若鹜。
向旭按金旋的命令,每半月结算一次,将一半利钱交给景升公的管家。贤士居持续火爆,终于使刘表成为荆襄巨富,这一番变化,出乎所有人意料。
大笔黄金入账,让蔡氏对金旋的恨意减少了几分,刘琮时常来贤士居吃点心游玩,蔡中蔡和相陪。向旭有意巴结,竟与蔡中蔡和攀上了交情。
如此一来,除了贤士居,向家在襄阳又开了一座酒楼、一个车马行,大大牌匾上,景升公的题字,让每一个客人都脸上有光。
诸葛亮被引入贤士居的一个雅间中,有婢女当场泡茶,体香、茶香混在一处,诸葛亮满脸陶醉。
临沅府衙内,徐庶笑了起来:“公子,诸葛亮年纪轻轻,怕是被你这一连串的安排打动,已心归武陵。”
金旋摆了摆手:“元直不必过谦,我不过随口一说,事情都是你派人做的。”
两人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有衙役来报,西陵城来了一个叫冯习的人,在府衙外求见。
金旋大喜,连忙吩咐将冯习请来相见。冯习一进大堂,便躬身施礼:“冯习拜见太守大人、长史大人。”
金旋摆了摆手:“冯公子远来临沅,辛苦了。冯夫人可好?贤士居如今怎样?”
冯习连忙禀报:“阿姊一切都好,就是消瘦了几分。贤士居生意兴隆,纪灵大兵压境后,黄祖太守买了两千枚土豪牌。”
这些话连在一起颇为突兀,金旋和徐庶却心知肚明。金旋长出一口气:“冯氏族人安排好了吗?”
冯习点头:“一百冯氏子弟兵,已在城外扎营,只要太守一声令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美人情重,真让人感激不尽。金旋一番感慨,站起身来:“元直,你留在府衙内处理公务,我去城外看看冯氏族人。”
徐庶领命,金旋、冯习步行出城。出城五里,一座小山上,扎起了十几座营帐。
金旋走进营帐,一百名冯氏族人列队肃立,躬身施礼,动作整齐划一。
“众位兄弟辛苦了,我是武陵太守金旋。你们即将做的,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无论成功与否,你们都是武陵的大功臣。”
冯氏族人再次施礼,脸上不悲不喜,显露出极高的定力。金旋心中赞叹,冯妍为他选的人,都是胆大心细、训练有素的英才。
与冯氏族人见过面,冯习引着金旋向前:“姐夫,妍姐是我的嫡亲堂姐。临行之时,她命我带来黄金三千两,说是送给你的贺礼。”
金旋一阵汗颜,自己与别人成亲,情人却送来重礼,这样的事亘古未有。他一边叹息,一边走进一座小小营帐中。
一阵熟悉的幽香传来,让金旋欣喜若狂。一名绝色佳人,正在亲自烹茶,她脸含笑意,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在金旋身上,瞬息不离。
“阿妍,你怎么来了?”金旋竭力控制住情绪,颤声发问。
冯妍轻笑一声:“你没有良心,我却有。多日不见,我想你了。”
冯习急忙告退:“姐夫、妍姐,你们商量军国大事,我去和兄弟们进城转转,最少也要去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