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旋对镡成了解甚少,如今武陵十二县,只剩下此地没有归附。金旋大婚在即,镡成县忽然派人来,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田晴轻笑一声:“夫君,你平定武陵,镡成坐不住了,这次派人来临沅,怕是来与我们和谈的。”
“和谈?他们凭什么与我和谈?”金旋大惑不解。
田晴摇了摇头:“镡成在武陵郡西南,毗邻交州,三面环山,一面临水。此地控三越之兵,使其不能北上,连三江之水,与沅水乃至长江通航。镡成盛产井盐,又是铸剑名城,有钱有兵,实力不可轻辱。”
金旋笑了起来:“莫非镡成比我们还强?”
田晴叹息一声:“若论兵精粮足,镡成的实力不在我们之下。他们扼守雄关,常年与三越苦斗,是盘踞在武陵西南的猛虎,只是没有对我们露出爪牙罢了。”
金旋恍然大悟,怪不得镡成没有来归附,原来人家才是武陵郡真正的猛虎。
“古人说得没错,行百里路者半九十,看来这镡成县是平定武陵的一块硬骨头。”金旋感慨着下山,一路疾行,回到府衙中。
一个沉稳的年轻人,已在大堂中等候。金旋走进大厅,那年轻人施了一礼:“谭余见过金太守。”
痰盂?这是什么破名字?
“原来是谭余公子,不知来临沅有何贵干?”金旋腹诽几句,微微还礼。
谭余肃声回答:“金太守,家父乃是镡成守将谭铎,今日我奉父命到此,一是为太守来送贺礼,二是要与太守商量武陵郡之事。”
金旋皱了皱眉:“武陵郡是我金旋的治下,有什么好和你商量的?”
谭余不卑不亢:“太守,先看看贺礼吧。”
贺礼罢了,有黄忠诸将在堂上,不会有意外,金旋点了点头:“我倒要看看,谭铎将军送的什么贺礼?”
衙役高声大喊:“镡成县送礼之人上堂。”
三条壮汉随即走上大堂,当先一人,手捧一杆大枪。枪长八尺,枪身乌沉沉的,仿佛闪着幽光。枪杆从上到下,雕着一条龙。
第二条大汉手捧两支短枪。与大枪不同,短枪通体亮银色,枪尖长有半尺,上面泛着寒光。
第三条大汉手捧一个木匣,盖子已打开,里面摆放着十二把飞刀。每把飞刀长约一尺,红绸为穗,一看便是吹毛断发的利器。
黄忠、徐晃、韩成、苗林顿时紧张起来,四人手扶剑柄,目光炯炯盯住谭余和三条大汉。
谭余轻轻拱手:“金太守,这便是镡成送的贺礼,请大人笑纳。”
金旋脸色平静,缓步走到第一条大汉前,将大枪擎在手中。大枪重约五十斤,金旋轻挥几下,一股杀气弥漫在大堂中。
“好枪,此枪出自何人之手?”金旋沉声发问。
“正是家父,他是我镡成的铸剑大师,花了半月之久,才打造出这杆枪。”谭余声音里带着一丝骄傲。
金旋将大枪顺手交给身边的苗林,苗林手捧大枪,退到一旁。
金旋再走两步,来到第二条大汉身前,伸手将两支短枪握在手中。
两支短枪加在一起,也是五十斤。金旋挥舞几下,便知道手中短枪的品质,远超自己曾用过的任何一对。
“这对短枪,莫非也是令尊打造?”
谭余摇了摇头:“那倒不是,这对短枪出自我师公之手,他老人家是镡成的大宗师,地位尊崇,已久不出手。”
金旋心中起疑,看这副架势,不想要与自己为敌。镡成县到底想要和自己谈什么?
堂上的苗木走到金旋身边,金旋收摄心神,将短枪交到他手中。苗木手捧短枪,站到堂兄苗林身旁。
金旋走到最后一条大汉身旁,信手拈起一把飞刀。他拔下一根头发,迎着飞刀猛吹一口气。
纤细的头发划过刀锋,当即分为两段。堂上众人纷纷赞叹,金旋将飞刀放回木匣中,点了点头。
“我与谭铎城主素未谋面,为何送我如此重礼?”
谭余回答得毫不犹豫:“我镡成与人相交,从来都是先礼后兵。”
“哈哈哈,礼我收下了,兵又是什么,说出来我听听。”
金旋将木匣的盖子猛地盖上,这一下力量极大,捧着飞刀的大汉手一抖,差点将木匣扔到地上。
谭余拱手施礼:“金太守,镡成县是对抗外族的雄城,镡成守军,不是对付中原同族的。我父谭铎不愿与太守疆场相见,便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金旋对此话颇为认同,三国之后,强汉烟消云散。之后的数百年间,异族侵扰,中原大地屡遭屠戮,千万汉人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