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府衙内,刘表面沉似水,盯着极为狼狈的蔡中跪在地上,哭诉巴陵之战的经过。
蔡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主公,文聘手下兵将,攻城不利,损兵折将。我与蔡和趁夜攻城,中了张怿的埋伏,他们又据寨自守,见死不救……”
刘表猛地一拍桌案:“少说废话,蔡和如今人在哪里?”
蔡中吓得一激灵,止住哭声:“主公,三弟被困巴陵城头,来不及撤退,恐怕凶多吉少了。”
蔡瑁恨不得扑上去抽二弟几个嘴巴,你一路狂奔,逃回襄阳,不去蔡府商量对策,竟然直接跑到了主公面前乱讲话。
蔡瑁身形一动,就要出班上奏。刘表狠狠瞪了他一眼,蔡瑁犹如凉水泼头,不敢再动。
刘表声音冰冷:“蔡中,我来问你,你与长沙逆贼交战时,武陵军兵可曾参战?”
蔡中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武陵军兵从头到尾都没有参战,金旋与我兄弟二人在望江楼结怨,故意不派兵前往巴陵,其心可诛……”
“住嘴!”刘表挺身站起,“一派胡言,来人,带蔡和进来。”
随着刘表一声令下,有人带蔡和走进大堂。
蔡中大吃一惊:“三弟,你怎么来了?你没有死,实在太好了。”
蔡和气不打一处来:“我来看看二哥你如何信口雌黄。”
蔡中心中有愧,知道巴陵之战发生了变化,伏在地上,不敢再说话。
刘表声音变得柔和起来:“元机,你来为诸公解说一下巴陵之战。”
金旋抢步出班:“谨遵景升公之令。诸位将军,诸位先生,元机不才,承蒙景升公指点、文聘将军相助,侥幸拿下了巴陵城。”
堂上众人纷纷赞叹,他们早已得到了消息,将信将疑。如今听金旋当堂讲出,才知道此事千真万确。
金旋继续讲下去:“巴陵之战,先有文聘将军麾下将士,奋勇杀敌,将长沙逆贼杀得胆寒。又有蔡中蔡和将军趁夜攻城,登上城头。前后两支人马,将巴陵守军几乎击溃,武陵军兵这才侥幸拿下此城。”
蔡瑁心头火起,死的都是荆襄的人,功劳却是你武陵郡的。金旋,如今主公宠信你,早晚有一天,让你知道我蔡瑁的厉害。
“逆贼张怿偷袭了蔡中蔡和将军,紧追不舍。武陵小将甘宁、周仓命人假扮了张怿的模样,趁乱诈开城门,侥幸夺了此城”
几句话而已,说得轻飘飘的,似乎极为轻松。堂上众人却心中赞叹,巴陵城哪有那么好诈开的?金旋年纪轻轻,用兵之巧,实在令人佩服。
“元机,我听兵丁上报,有人说你坑杀了荆州军,可有此事?”刘表的声音再次冰冷起来。
金旋惊叫出声:“景升公何出此言?我也是荆州治下,怎么会坑杀同袍战友?武陵军日行百里,赶奔战场,这才夺了巴陵城,救下蔡和将军。”
刘表目光炯炯,盯向金旋。金旋心中暗笑,这种小伎俩,跟我这个受过后世千百次特种训练的人用,太过低级。
金旋目光如水,回望刘表。两人对视数息,刘表忽然笑了起来。
“流言荒诞,张怿小儿用离间之计,实在可笑。元机,如今巴陵城在你手中,要如何处置?”
堂上众人纷纷看向金旋,此人在洞庭湖操练水军,巴陵城对他极为紧要。若拿下此城,便打开了长沙的北面门户,随时可以进击罗县,兵压临湘。
金旋毫不犹豫:“取下巴陵城,本就是文聘将军、蔡中蔡和将军的功劳,此城如何处置,景升公一言可定,金旋绝无怨言。”
刘表哈哈大笑:“既然如此,巴陵城便由荆州军驻守。蔡瑁,命你手下小将,魏延魏文长率领两千人马去守巴陵城,你看如何?”
蔡瑁哪敢说半个不字,抢步上前,躬身施礼:“主公用兵,妙不可言。”
这番安排出乎金旋意料,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刘表的用意。
一方面,魏延镇守巴陵,与金旋的人马配合最为默契,几乎白送给金旋一支人马,以奖其功。
另一方面,魏延带领的人马,是从蔡瑁手中分出来的精兵,削弱了蔡氏的实力,以惩其罪。
最重要的是,此举让金旋和蔡氏之间的关系,更难融洽。二虎相争,刘氏父子才能坐收渔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