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芙如弱柳扶风般来到近前,奉上一包新茶,茶香人更香,蒯越满口赞叹,欣然收下,两人拱手而别。
草草吃了几口饭,金旋顾不上休息,持名帖拜见蔡瑁。
金旋执弟子之礼,态度谦恭,加上礼物贵重,蔡瑁非常受用,两人越聊越投机。
蔡瑁高门大嗓:“元机,在武陵郡可曾遇到什么为难的事?说出来,本督为你撑腰。”
金旋起身致谢:“蔡都督,下官到武陵郡后,所遇困难不少,武陵盗寇多如牛毛。
金旋刚入武陵,汉寿即被劫掠,县长、县尉全部丧命。后来幸得都督调拨霍峻支援,谁知霍将军一进孱陵,就被盗贼围困,我去搭救,险些丧命。
前几日夏收,武陵蛮族挟裹流民,意欲劫粮,数日里十几次攻击,更有甚者,西北蛮竟然光天化日攻打临沅、汉寿城,下官上千人马遇难,可怜我的兄弟们……”
说到此处,金旋想起死去的兵丁,心中深埋的悲伤尽数涌出,瞬间泪如雨下。这份真情做不得假,厅堂内众人看得心伤。
蔡瑁勃然大怒:“武陵盗寇,竟然如此猖獗,元机放心,本督定会上报主公,派兵援助于你。”
金旋擦拭眼泪,先道一声谢:“更可恨长沙张羡,竟然派兵劫掠,强行借粮,下官力弱兵少,不得不从。
夏粮原就不多,还要给那张贼,害得我连景升公的军粮差点儿护不住,下官实在心中有愧。”
蔡瑁冷笑一声:“张羡老贼目中无人,待北面稍平,本督必亲率人马,斩其首级。”两人议论一番,蔡瑁摆酒款待,宾主尽欢。
次日一早,蒯越陪同金旋,来到州牧府衙拜见刘表。金旋浑然没有第一次的紧张拘束。
见到刘表,金旋深施一礼,将徐庶等人所写表章呈上。表中详细描述金旋入武陵后所遇艰难困苦,字字带血。
尤其信的最后提及,金旋亲冒弩石,与武陵蛮大小数十仗,抢收夏粮。得到景升公的献粮令后,亲自押运粮车,到襄阳献粮,刘表极为欣慰。
自曹寅开始,武陵太守一直与刘表不睦。金旋出身豪族,年轻懂事,刘表很是器重,一边看表章,一边频频点头。
看完表章,刘表询问金旋武陵政务军事,金旋一一作答。忽然刘表话锋一转:“元机,我听说黄忠的伤好了,前些日子还随你入山平乱?”
金旋后背见汗,心思电转,连忙回答:“景升公,当日黄忠受伤吐血,我以为他伤得极重,情急之下,便匆忙上报。托了您的福,黄忠竟然很快痊愈了。”
刘表哈哈大笑,金旋的小心思他自然明白,一员战将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呀你呀,学会了跟我使小心思。你虽然是我的子侄,此事不能不惩戒于你。”
金旋见刘表喜笑颜开,心中这一关算是过了,连忙请罪。
蒯越见此情景,连忙上前禀报:“主公,昨日金太守押运来粮食一百车,俱是新收夏粮,成色极好,已然交割入库。”
刘表大喜:“元机一心为国,亲自运送粮食到襄阳,足见忠心。”
金旋再次施礼:“元机承蒙景升公不弃,委以重任,处处提携,才能在武陵站住脚,岂能不知恩图报?”
堂上文臣武将多有受了金旋重礼的,纷纷赞叹景升公识人,金旋知礼,一时间,颂扬之声不断。
刘表大笑起来:“好了,元机还年轻,不要夸奖太甚,琦儿,你送元机回馆驿休息,你们兄弟相称,日后还要多亲近。”
随着刘表的笑声,一名年轻公子走进厅堂。他不到二十岁,黑眉细目,中等身材,生得有些单薄。
此人先给刘表见礼,转身向金旋施礼:“元机大哥,我是刘琦,早就听说了你的威名,今日才得见尊颜。大哥,以后你要多帮我。”
金旋看向刘琦,心中暗叹,你这一声大哥叫下来,不知我要陪你冒多少风雨。
他拱手还礼:“见过琦公子,金旋虚有其名,惭愧得狠。”
刘表打断了两人的寒暄:“好了好了,你们两兄弟不必客气。琦儿,带元机去逛一逛襄阳城,让他见识一下荆襄的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