孱陵地理位置特殊,油江、洈水汇合后,从孱陵穿过,注入长江。县城据油江而建,水陆交通发达。
孱陵毗邻著名的云梦泽,县内沼泽湿地众多,林木繁茂,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刘表入荆襄以来,辛苦经营襄阳、江陵几大城池。
孱陵与江陵咫尺之遥,刘表虽没有派兵入驻,却在江陵以南的津乡一带驻有人马,时刻戒备。
武陵太守曹寅起兵响应孙策,被刘表击败。
孱陵紧邻南郡,饱受战乱之苦。
后面几任武陵太守变来变去,顾不上平靖地方,孱陵彻底陷入混乱局面。
几年下来,孱陵大小盗寇数十股。
其中实力最强的有两家,分别是称霸油江的江贼“横江太岁”孟广,纵横山林的悍匪“入林虎”韩青。
两股盗寇为争夺孱陵控制权,几番征战。
水陆殊途,谁也奈何不了对方,干脆握手言和,由他们支持的人选轮流担任孱陵县令。
武陵委派的官员,不是被劫杀,就是投身这两家。
如今霍峻前往孱陵,最重要的是,如何击败盗寇,站稳脚跟。
霍峻心里明白,刘表派他率领部曲入武陵,就不会再允许他回到枝江。
若能在孱陵开拓出一片天地,也不失为一条出路。
一行人在官道上奔出十几里,霍峻与走在后面的六百部曲汇合。
此时天色已晚,霍峻命人在官道旁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霍峻年纪虽轻,治军却极为严格。
军队里不允许饮酒,在行军打仗期间,他与士卒吃一样的饭食,住一样的营帐,深受部曲爱戴。
就在霍峻捧着沉重的大陶碗,吸溜吸溜吃饭时,金旋与徐庶等人依然围坐桌旁,喝酒聊天。
金旋出身军中,并不觉得霍峻的举动有多大冒犯,他的直爽做派,反而让金旋感到亲切。
本来他对安排霍峻去孱陵略有歉疚,如此一来,反倒心安理得了。
人虽然没留住,刘表给的粮食和钱却正是他急需的。
金旋午后闲逛,找到了当大人物的感觉。
夜间守株待兔,妙计功成,射杀了西北蛮族洞天,此时心情不错。
酒是飘香楼送的好酒,菜是金忠张罗的野味珍馐,人是肝胆相照的兄弟,越喝越顺,不知不觉间舌头就短了。
梁心还要提防武陵蛮报复,龚都要去护粮,两人心有挂怀,不敢放量喝酒,金旋却不管那么多。
他杯杯净盏盏干,很快头开始发沉,话越来越多。
来到三国乱世后,金旋喜欢上了喝酒,醉了之后,他便能忘记孤独。
恍惚间,金旋被人扶回房内,衣服也没脱,往床上一躺,沉沉睡去。
次日天蒙蒙亮,金旋被憋醒,起身方便后,睡意全无,干脆收拾利落,信步出屋。
洞天的尸体已运走,县衙里的衙役已经开始忙碌,纷纷施礼。
金旋一边点头回礼,一边走出县衙大门。
只见梁心一身戎装,带人在门外来回走动巡视。
金旋心中一阵感动,这位已成汉寿县尉的西凉大汉,竟然如此细心尽职。
梁心见金旋出门,连忙劝阻:“公子,武陵蛮随时会报复,你还是别出门了吧?”
金旋哈哈大笑:“区区蟊贼而已,还能把我吓得不敢出门?走,随我出城转转。”
衙役牵过马匹,两人上马出城,此时汉寿城一片静谧。
金旋在城中放慢速度,马蹄轻轻叩击在青石路上,发出有节奏的脆响。
出了城门,两人策马直奔开垦的田地,不到一刻钟,眼前已是一片葱茏。
金旋看到成片的禾苗长势喜人,恨不得插翅飞过去。
正要快马加鞭,就在此时,忽听一声响箭,田边快步冲过一小队人马。
领头之人高声大喝:“什么人?纵马践踏青苗,还不给我停下。”
一把大刀举过头顶,身后的兵卒纷纷拉弓抽箭,看样子马上就要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