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此刻,只听劲风猎猎,向着自己的双眼袭来。
袁三反手一刀挥出,蓝盈盈的刀芒奇准无比地砍中了黑影,接着掉落在地上,这才看清楚,是吐蕃不花的那只雄鹰。
袁三不敢停留,生怕雁北归没有离开,忙向着一旁草木间躲藏,许久,仍没有任何动静,这才松了口气。
陇南府西门紧闭,城楼上床弩林立,在冉冉火光中,床弩箭矢血槽闪耀出刺眼寒芒,震慑着整个洪渊边境。
城楼上戍守的军汉俯瞰前方,以防西凉国趁夜偷袭。
袁三数十年在此,对周围的一切在熟悉不过了,何处防守严密,何处看守松懈,袁三闭上眼睛也能找到,面对高大的城墙,他贴着墙根绕道东面。
东面临山,相较安全,守护较为松懈,多数守卫习以为常,抱着长枪倚在城楼上睡着。
天机盒缓缓展开,黝黑的铁爪套在了手指上,袁三纵身跃起,约莫丈许,双手一抓墙壁,坚硬的墙壁上冒出火星来,发出咯吱咯吱摩擦声。
袁三借力飞跃而起,起起伏伏,三个回合便跃上了城墙了望口,扭身而入,城墙青石地面出现在视线里。
袁三松了口气,幸亏没有守卫在此,深吸了口气,闻着城墙上散发出的古朴气息,顿觉熟悉亲切,这才有逃脱险境的感觉,想到随着大军进入洪渊,可如今只有自己活着回来了,心中说不出的伤感。
火光照耀下,连绵起伏的城墙蔓延在整个洪渊边境,像一只火龙盘亘,守护着整个陇南府。城墙上留下或深或浅的沟壑,地面上经过数次翻修,颜色深浅不一。
袁三贴着城楼角,向着城下走去,可不凑巧,却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巡城卫,恐怕整个陇南府都知道深入洪渊的十万大军无一生还,自己却摸了回来,无论如何,先要探听下镇南侯府的动静。
他摸了摸怀中的信件,侧身向着城内跃下,天机盒上射出飞天抓,挂在了城墙,借力轻飘飘地落在了城楼下。
街道上凄冷,月光露出了云层,一道冷光挥洒而下,照亮了前方的路。
袁三疾步狂奔,向着镇南侯府奔去。
镇南侯府在整个陇南府正中央,距此有一段距离,而且陇南府为了戒备斥候活动,实行了宵禁,一旦被寻城卫发现,立即杖毙射杀,如此苛令之下,谁人敢违背,即使访友客人,如遇天晚,也不敢贸然离开,以防被巡城卫误会,惹来杀身之祸。
也因此,寅夜的大街上变得空荡荡的,袁三反而不会引起旁人注意,展开身法,急奔向镇南府。
嗖……
破空之音中,一道箭矢飞射而来,直奔袁三狂奔的背影。
袁三头也不回,左手一甩,叮的一声,箭矢射击在了手臂上,可是并不见鲜血流出。他随手再次甩出,那吸附在手臂上的箭矢被射出,叮的一声射入了一旁的墙壁之上,深入寸许,只留下翎羽在震颤,发出嗡嗡响。
一骑马出现,铁蹄叩击着地面,发出哆哆声,未见其人,一道响箭飞射向天际,在袁三头顶上空炸开,搅乱了深夜。
袁三目光警惕周围,就在这时,从四面八方奔袭的脚步声传来,片刻间便看到闻讯赶来的巡城卫,里三层外三层地将袁三围困起来。
外层弩机弓箭掠阵,其后是长枪队,之后的一圈便是铁链阵,这是陇南府冲杀战阵磨炼出的三体术,多年来一直是陇南兵必胜战阵。
“胆敢违背宵禁,以镇南侯府法令,当场击毙。”呼喊声中,战马得得出现,在马背上,一道伟岸的身影怒目而视,他左手提着一面盾牌,右手握着一把状若残月的弯刀。
他是陇南府七大将军之一的邱光庭,以防守攻击擅长,盾牌和弯刀配合的密不透风,鲜有敌手,是一路跟随镇南侯成长成如今的陇南府护卫大将军,在军中威望奇高,可惜脾气暴躁,容易意气用事,为人也有些贪婪。
可是这些并不影响他在陇南府的威严和声望,颇受民众爱戴。
巡城卫弓弦拉满,就等着邱光庭一声令下。
邱光庭逐渐看清楚袁三后,目光一寒,闪过一丝狐疑,勃然大怒,叱问道,“你竟没死?哼,可临阵脱逃,有辱陇南军威,可恨、可耻,更可杀……”
“邱将军,我没有啊。”袁三解释道,“我们中了敌军埋伏,被抓回西凉国,九死一生,险些回不来。”
“可恶,那你就是奸细了,怪不得搜寻大军进入洪渊后,没有发现你的尸体,看来就是因为你,才让陇南军洪渊兵败,还害死了小侯爷。”
“我没有,我要见云大人。”袁三想到了云峥,以云峥的睿智,定能判断真假是非。
“哼,对你这样的叛徒,无需回禀云大人,我就可以直接杀了你,也算是为死去的大军报仇。”邱光庭弯刀一拍盾牌,发出刺啦沉闷声响,吼道,“还等什么?给我抓住他,生死无论!”
嗖嗖嗖声中,箭矢如雨而至,先发制人。
袁三大惊,鬼头刀在手,武力值迅速涌入其中,鬼头刀散发出蓝盈盈的光芒,凌空一晃,湛蓝的骷髅刀影翻飞,与激射至面门的箭矢相遇。
噼啪脆响中,箭矢断裂荡飞,落了一地。
“好家伙,怪不得敢潜回陇南府,原来仗着自己进入了暗劲小星天境界,既然如此,我就亲自砍下你的头颅,送到侯爷府中,以慰侯爷心伤。”
邱光庭盾牌一送,横飞而出,像一面墙壁,凌空飞撞向袁三,同时身影窜起,旋转如风,如影随形,紧随盾牌之后,这一招看似粗暴简单,实则高明非常,其中蕴含着鲜有人知的可怕杀招,无往不利,从未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