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雅啊,记住我和你说的话,带着兄弟们,去找那个……臭小子”
第二次野草川之战后没多久,河东逐渐消化了整个从河北那边夺来的河北北部。
毕竟这两地曾经一度在李文筹的统治下,整合起来也并非什么难事。
鲜卑人逐渐收编北方各州县府的府兵,这些人和河北军不同,他们只是驻守地方的,只要有奶便是娘。他们丝毫不介意换个主子。
但是,一路顺风顺水的李承祖病了,在赐死那个女人后,他就知道,自己的命运了。可惜啊可惜,这大好河山就要拱手让人了。
他不甘心,纵使有千难万难,再不济也得让军队回到自己儿子手里,只要有军队,那河东还有希望。
“拆,都拆掉,一根木头都不能留下”
河北北部的一个小村庄附近,一群耀武扬威的鲜卑骑兵驱赶着村里的村民在拆毁忠烈祠和李侯庙。
在罗骁向拓拔殊胜说了那听起来几乎是无稽之谈的事情之后,还是选择了拆毁那些可能对自己造成威胁的庙。
“和邺城那些人,谈的怎么样了”
帐篷内,拓拔殊胜揉着鼻子,声音沙哑的说到。
他有些不适应这地方的气候了,这也是他坚持住帐篷的原因。
“大汗,那孤儿寡母自然是无需我们多虑的,可那些人胃口太大了,想要的有点多啊”
贺兰祝看着表情十分难受的拓拔殊胜,有些担忧的说到。
这几年,作为贺兰部的智者,他一直在拓拔殊胜手下做事,几十年都没有见过拓拔殊胜生病,怎么这两天就这样了呢。
拓拔殊胜抬起头看了看他,然后摇了摇头。
“没事,小病而已,可能是不习惯这里的气候罢了,继续说”
“是”
贺兰祝连忙回答到。
“答应投降可以,只不过他们在李承祖的官员里穿插打量的他们的子弟做官,其中有一些,涉及到了一些比较重要的职务,我怕……”
提到这个,贺兰祝不无担忧的说到。作为局外人,他们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世家在一个势力里扎根之后,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如果把曾经的大夏比作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那世家,即是大树的根,也是缠绕在大树身上的藤蔓。根系帮助大树吸收,藤蔓作为点缀。这是大夏强盛的时候。可大夏衰落或者衰落之后,腐烂的树根无法供给养料,而藤蔓却死死缠绕住大树,直到这棵树彻底死亡。
地方世家那是根,中央世家自然是藤。大夏的根已经腐烂了。
“他们说的,是李承祖那里吧”
拓拔殊胜看着贺兰祝,若有所思的说到。
“大汗,您的意思是……”
“没错,他们想要,那就给他们吧,李承祖,他还能活多久呢”
“大汗英明”
贺兰祝微笑着说到,这确实,是个好计策。
“也不能给的太轻易,反而会让他们看出破绽”
拓拔殊胜一锤定音,从接受李承祖的命令后,他就是在以小博大,也不差这一次了。
“是,可大汗,李承祖那边……”
“还有孤儿寡母嘛,李耀这小子倒是跑的快,那这个河北节度使让李嗣业的儿子来当也不是什么大事”
拓拔殊胜无所谓的摆摆手,只要世家能和他合作,下面的百姓自然有他们去糊弄。
“是,那大汗您好好休息,属下去做这些事情便好”
拓拔殊胜点点头,随后贺兰祝退出了帐篷。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是百年来不变的道理。
世家,这是一个群体代名词,而群体不可能只有一个人,这也注定了,大家的意见会有所不同。
邺城现在已经吵翻了,费将军的战死更是让许多人都感到了害怕。虽说他在临死之前送回来打量的粮草和士兵,但鲜卑人的突袭还是让许多人吓破了胆。
郑氏,李嗣业的正妻,因为这件事已经是焦头烂额了。
李文筹秉承着“不娶大家之女”的训诫,为的就是防止他们家族通过孩子干政。因此给两个儿子都娶了在河北不算是大家的郑家之女。
这在太平年代当然是生效的,可到了这个时候,孩子背后远不如有一个大家族来的好。
李嗣业还尸骨未寒,可他的手下就已经安奈不住,开始瓜分孤儿寡母的权利,郑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太年轻了,年轻到连自己那位丈夫的心怎么把控住都不知道,现在却要和那些老奸巨猾的狐狸们斗,这对她而言太难了。
她现在唯一可以调动的势力,就是李文筹还在世时,设置的属于李家的死士。
“怎么样,那些世家,他们准备怎么做”
现如今河东军大军压境,虽然达成了和平,但把自家最核心的城市放在对方眼皮子底下,难保不引起对方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