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最了解我的人应该是我的敌人,也就是你们,可你们却连我家有多少人都不知道,着实有些可笑啊”
“你……”萧毓突然意识到一个事,那就是自从赵子安叛逃赵家之后,明面上就没有娶过任何人!赵子安一直是单身,那他哪来的女儿!而且名臣能请到皇帝赴宴的,那必然是嫡女,可这……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从一开始他就觉得不对劲。
“对的,一切都只是陛下早早布置下的局了,你们不会没有看穿吧”看着惊愕的三位世家的重要人物,他站起来,风轻云淡的说到。仿佛他没有泄露一个惊天的秘密,而是随口说了一句事不关己的闲话而已。
“你们的计划呢,说来听听吧,赵相”萧毓沉声说到,在这时候,他倒是极度的冷静了,他们这是被皇帝摆了一道。这算是应和了他的猜想。
“很简单,你不觉得你们每一次对于陛下的刺杀,不都被陛下有惊无险的躲过了吗,还是你们以为,大夏经营了这四百年的夜卫就那么脆弱?”
“放长线,钓大鱼,这就是那个人的想法吗,看来我们不是大鱼啊,只是一盘开胃小菜啊”萧毓叹了口气说到。赵子安的话似真似假,如果是假的,不过虚惊一场,可如果是真的,那究竟他想吊的鱼是谁呢。
“是啊,你们长安世家在陛下眼里终究不过是小鱼罢了,陛下可是胸怀天下的啊”赵子安顺坡下驴,按照萧毓的脑补说到。
“嗯,原来是这样,这是改革为鱼竿,长安世家为鱼饵,是要吊天下这条大鱼啊”萧毓有些魔怔的说到。“他从来没有把我们当初对手啊”
“萧大人真是目光如炬啊,这都没能逃过你的眼睛”赵子安喝了一口茶,胸有成竹的说到,仿佛一切都在早已预计好的计划之中。
“那陛下准备怎么处理我们这些人呢”萧毓不自觉的问到。
“不可说,不可说,萧大人还是自行领会吧,毕竟造反在大夏律里什么罪,各位应该心里都是亮堂的”赵子安放下杯子,随后继续有理有据的说到。
“皇家的军队在哪里呢,是魏王和东军吗,怪不得啊,怪不得啊,只是其中的具体细节呢。赵相请明示吧,到时候您必然能官复原职的,就算是封侯,我想陛下也是不介意的,毕竟赵大人为国操劳许多年了”
赵子安心里不禁冷笑,这是要拿高官厚禄拉拢自己了吗。刚才的一切都是他编出来的,至于这个姓萧的想到什么,那是他自己的事。可没想到他竟然把自己吓了个半死,看来这老头死了以后,萧家继任家主没什么想法呢。自己嫁女,不过是嫁义女,那是收故人所托。就让他们自己吓唬自己去吧。
“其实咱们可以尝试和皇帝那个人议和的,至少暂时也可以,在这样下去,迟早两败俱伤,让那些外面的家伙们得了好处”在接过亲信传来的一个小字条之后,周国公府李家的家主脸色一变,向此时陷入思考的萧毓提议到。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萧毓被惊醒,连忙问到。不过站在一旁的赵子安倒是有些惋惜,如果让这个姓萧的继续脑补下去,那才是最好的吧。
“你看”周国公李家的家主抬头看了一眼赵子安,随后把字条递给了萧毓。赵子安很好奇那上面写着什么,但又要继续保持淡定,只好继续风轻云淡。表示对于他们的字条不感兴趣,表现的自己知道一样。
“郭循死,速战或和”萧毓打开字条,看到了这几个字,惊恐的几乎要站起来。郭循死了,那意味着没人拖着梁怀忠了,而且他们已经暴露。倘若梁怀忠执意救援皇城,那他们怕是拦不住的。西军的实力他也算是看明白了,感情这就是一群样子货。真要和梁怀忠带回来的军队交手,只有溃败可言了。
萧毓心中十分激动,却面色不变,只是把字条再次递给了韩国公皇家的家主,那家主一看,脸色迅速变得极其难看,可当他意识到赵子安在这里时,又转变了回来。可这微小的表情变化还是被用侧眼的赵子安捕捉到了。于是他做出了大胆的猜测,那就是梁怀忠回来了!
梁怀忠确实回来了,他带着自己的一众在草原上几度转战的士兵回京了。也许曾经这些人在前往草原之前来自各个派系,可现在,他们却说忠于大夏的,忠于皇帝的。
拓拔殊胜披甲在身,带着夏军的数百精锐骑兵在官道上狂奔。这是梁怀忠派给他的任务,就像在草原上的时候没什么两样。更何况,这些骑兵本身就是代表着自己的部落来向皇帝请功的。
疾驰的马匹迅速略过官道旁的低矮草丛,也略过了一些早早出来,准备在路边摆摊的百姓。他们生活在城外,对于城内的事情一概不知。至于那个禁令,那也是针对城里的那些人的,和他们这种小茶摊又没什么关系。
“还有多少路程咱们就能到长安了”在一处茶摊旁,停留着几十骑兵,那是这些人在休息。这周边几个摆摊的百姓却是叫苦不迭,毕竟来了这么多军爷,这些人不给钱那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怜他们还得靠这个养家糊口呢。而一张简陋的桌子旁,拓拔殊胜向梁怀忠派来的随军校尉询问到,那校尉本身就是来带路的。
随军校尉顾不得水烫与否,牛饮一碗之后。气喘吁吁的向拓拔殊胜汇报到“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心里还吐槽着眼前这位顺义王和他手下那群变态的鲜卑骑兵,这玩意儿也太能跑了,怕不是要把马累死啊。
“嗯,休息好了吗,咱们得赶路了”拓拔殊胜随口说了一声,随后不顾众人回答,就吹了一个悠长且尖厉的口哨,所有鲜卑骑兵有序牵过马匹,随后翻身上马,那动作一气呵成,不带丝毫拖泥带水。当然,他们走的时候还随手在他们喝茶的那些桌子上丢了大小不一的银块,那是梁怀忠要求的,没人敢不听,不听说下场就是被杀头。
那校尉也来不及叫苦,也只能上马,继续给这些人带路。几百人的骑兵一窝蜂的来,一窝蜂的又离开了,可他们留下的钱却足以让所有早上摆摊的百姓欣喜若狂。那是够他们一家人一年吃用的银钱。
“这是,北虏的骑兵怎么入京了”不远处拿着一把猎弓,准备外出打猎的陶贵,在听到这声若有若无是哨声之后,拧着眉头说到。
“也许只是我听错了吧”在侧耳细听之后再无声音传来,陶贵自我安慰到,随后拿了猎弓就一头扎进了树林。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