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夏感觉到自己的小心脏正在剧烈地跳动,不自觉地咽着唾沫,光是表面的皮毛就让他口干舌燥了,他可不想因深入想象内在的香辣画面,而在公子跟前面红耳赤,这样若被哪个下人恰巧看到,会误以为他有另类癖好的。
噢!老天!他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鬼东西?!
言夏极力去假装那道突兀的屏风是公子心血来潮的正常摆设,并非试图掩盖什么。
瞧着言夏那张惊震得如同撞见鬼怪的脸,时而苍白时而青绿,齐逸仍旧是一副清心寡淡的高姿态,对言夏的目瞪口呆全然不顾,好像自己时运高看不到言夏眼中的诡异屏风一样。
一个小丫鬟轻叩木门,得到齐逸的示意,将一盘食物端了进来。
言夏瞅见了那清淡的米粥,还有一碗黑黢黢的苦药,不知是闻见了药的苦涩味道还是怎的,言夏的脸部不自觉地扭曲起来,直觉告诉他,这如同黑白二煞的两碗东西并不是他公子的口粮。
“还有其他事?”是时候下驱逐令了,姑娘已醒,粥跟药也熬好了。
瞅见公子柔情似水般地端起那托盘,俨然是不管他还有没有要事汇报,都要轰他走的架势,言夏这才回过神来,惊觉此行要汇报的事一件都没汇报出,但却被齐逸硬生生地震慑得不敢再多呆一会。
他愕然,难得口吃一回道:“嗯……呃,没,没有了……”
不过此行言夏也并非无收获,除了确认被外面疯传的姑娘的确存在外,他还惊骇地发现,原来冷傲的公子也会伺候人。
这位传闻中的乞丐姑娘,到底是何许人呢?竟然能让他家的公子一一忘却曾许下玫瑰诺言的青梅、悔过亲的宁小姐(或者说是神秘的黑玫瑰),全身心向着她,看来传闻中的乞丐姑娘,是个非凡的集合体。
言夏一边退出屋一边兀自乱猜一通。
*
宁空从浑噩中醒来,脑袋仍有紧绷的痛意,骨架子酸软疼痛,睁开双眼的刹那她有些惊慌,陌生的环境使她产生恐惧,如同一个在夜店里喝得烂醉的青涩女孩,第二天在一家陌生的酒店中醒来一样,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揭盖在身上的被子,瞧一瞧下面的光景,看到仍是一身肮脏破烂的黄橙橙套装后,她安定下来,开始打量周遭的场景。
非常简洁明了的寝室,单调但格局却相当讲究,可当她的目光一转,有些愣然,那道屏风在捣什么鬼?如此突兀别扭地摆放在中央挡道,是超前艺术的体现?
宁空的嘴角抽了抽,这大煞风景的阻碍物像是一个默不作声的高傲艺术品,冷傲地展现出一幅你不懂我的傲娇的姿态。
她本想喊人,但嗓子有些干涸,拿起床边的茶水喝了口,冷的,她又想喊人,但却突然听到了声音,她有些胆怯地躲回到被窝里。
在听到熟悉又经过刻意压低的嗓音时,宁空胸口有一阵难以言喻的燥热与慌乱,脑袋顿时胀呼呼的,一阵热血将她冲昏了头脑,让她根本没法认真听两人间的对话,脑袋一片空白模糊。
那个瞬间,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正身在何处了。
齐王府。
这三个字又让她胸腔一阵狂浪涛波,本就被疼痛堵得发胀的脑袋此刻愈加拥塞,疼痛也因过于激动的情绪而越发厚重,宁空只知道不停地急速呼吸,好供应足够的氧气给大脑,好让它歇着点别胀爆了。
她竟然身处在齐王府,齐逸的寝室!
这让她有些如同身处在云端一样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