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凌家祠堂，里面乌压压地整齐摆满了牌位。凌霄来到两个灵位前，伫立了良久，缓缓将一把剑抽了出来。这是沐祤的“龙吟”。</p>

叶玄彻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缓缓抚上那剑，手背上黑褐色的血管逐渐暴突，她的手指关节处依旧穿着针线，原本隐约撕裂的伤口已然好了大半，只有左手尾指尚处于撕裂的状态。</p>

“娘，”凌霄手下用力，那剑仿佛被什么东西侵蚀了一般，开始慢慢发黑、变软，她的声音低而轻，“那个女人死了。原本我只要再杀一人便能回来了，但他们却动了外祖。”</p>

海上的冷风不知为何竟能绕过那祠堂的照壁，穿堂而过，吹凉了堂中人的心。</p>

凌霄拳头一紧，那剑便如烂泥一样，掉在了地上，她的声音一如那夜风般，只有无情的冷，“即便是引来天谴，我也要用那些人的血为外祖祭奠！”</p>

“嗡”的一声，叶玄彻心一紧，看向手里躁动不安的“赤芒”。他一直望着凌霄孤冷的背影，就在刚刚，他似乎看到了一缕似有若无的黑气爬上了凌霄的后颈，转瞬即逝。</p>

“娘，”凌霄再次开口，这一次的声音变得温柔，仿佛刚刚的煞气并不是从她身上发出的，“我这次去找到了少樱和宁夙，他们……他们都很好。”顿了顿，她的语气更轻了，“我还找到了一个人。”</p>

叶玄彻定了定神，上前一步，轻轻覆上凌霄冰冷的手，眼神温柔而坚定，他凝视着那黑漆漆的灵牌，将凌霄的手握在掌心，“伯母，感谢您当年对家母的救助之恩。”</p>

凌霄一愣，叶玄彻转眼笑看着她，缓缓道：“为了报恩，我叶玄彻愿用一生陪伴凌霄，护她守她，宠她爱她，至死方休。”</p>

“你……”有温热的液体模糊了眼，凌霄偏过头，本想抽出手去擦，却发现手根本抽不出来。低头一看，竟是小小白，从她的储物指环里跑了出来，将二人的手绑在了一处，让她抽离不得。</p>

叶玄彻看着手的小小白，这小家伙不过一段时间不见，又长大了不少，体型已然接近当年的小白了，可这性格倒是比它爹要好多了。</p>

“我娘什么时候救了你娘了？”</p>

叶玄彻轻轻抚去她眼角的湿润，“你还记得你手里的曲谱吗？”</p>

凌霄一怔，“难道那是你娘给的？”</p>

叶玄彻笑着点了点头，“若没有那谱子，我们很可能就这么擦身而过了。你说，我们这算不算姻缘天注定？”</p>

“你这胡扯的能力倒是越来越像我了。”凌霄瞪了他一眼，眼底的阴郁渐渐散了些。</p>

见时机不错，叶玄彻想到刚刚“赤芒”的异常，便微微试探道：“我猜伯母和岛主也不想你再次陷入危险之中，不如讨伐四大陆的事暂且还是缓一缓吧。”他不是担心凌霄会对叶家下手，而是她刚刚说了——天谴。</p>

凌霄闻言，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缓缓敛起，手指点上小小白的身体，那小家伙身子一松，落到地上，她背转过身，淡淡道：“九环赤炼狡黠残暴，善用地形，你面对它的时候，一定不要大意。”</p>

叶玄彻握了握空空的手，低垂下眉眼，看来四大陆与螫毒岛一战，不可避免了。只是这样，又会有多少人流离失所，白骨如山，一如当年的程家之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