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天峕叹了口气,这才接着往下说,“小道所说,错出一步,酿成祸端,自然不会就这么就完事。”
“不会就这么完事?那小哥你接着说,接着说。老身不再插嘴就是。”
天来道人挑观的当天晚上,三个黑衣人来到葵山,与天旹不期而遇,于是自报家门,是什么京都三宫的三位首徒,要天旹引领他们去见讫止掌门。
京都三宫,正是前面所说上清宫,玄清宫以及玉华宫了。
京都三宫本来就是宗门中最正宗的仙宗。更因皇上亲笔书赠宫匾而名声显赫。
平时,那怕是辈分位份都最低下的弟子被派出送个信柬什么的,报上名头,无须加什么仙门宗门什么的。只要报出“上清宫弟子某某”、“玄清宫弟子某某”,又或者“玉华宫弟子某某”,无论去到哪一家道观,不啻于平地春雷,门童无不颠着小屁股直报掌门。
而此次竟然是三宫三位首徒齐聚,惫夜拜访无来观。不要说在宗门玄门了,就在整个道门,甚至整个江湖,都算得是一件大事情。若传将开来,不知要引出多少揣测,无中生出多少事情。
“三位走错门了,还请回吧。”
无来观二师兄天启不仅没颠着屁股跑,反而把一张儒雅俊秀的小生脸硬生生拉成一张马脸,袖着个手,将三人拦在了观门外的石阶上。
“天启师兄……”
“哪里有什么无来观,只剩一个‘无’,无来,无观,更无你们要见的人。走,走,走。”
天启二师兄虽然尽量压低声音,但语气十分生硬。说罢,拂尘一挥,卷过一陈冷风,看样子,竟是不惜要以武力逐客。
天峕的二师兄天启,素以道学道论道理倍受师父赏识,一肚子道典,自然也最为儒雅。在这一点上,就是大师兄天元也自愧弗如。小天旹一副人模狗样,更多是学的二师兄的作派。
但那天晚上,二师兄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
三宫长徒,在道门中何等地位,却为小小无来观二弟子拦在观门之外,且挥手中拂尘逐客。传扬出去,实在是有失脸面。而更过分的还在后面。
笑容虽然僵在脸上,三宫首徒仍然躬身而立,一副“偏不走”“就不走”“打死也不走”的神态。
“都道三宫长徒,人中俊杰,飞龙舞凤,竟尔如此厚颜,真要逼得贫道动手吗?”
看着三宫首徒死猪不怕开水烫模样,天启一点办法也没有,多少有点气急败坏了。
“二师兄,这位殷师姐,说是,说是见过师父,也见过大师兄和二师兄的呀。”三宫首徒是天旹带到观门首的,此时有点不明所以,说道。
“铎”的一声,不想,二师兄转过手中拂尘,以拂柄在天峕头上重重敲了一记,压低了声音斥道,“见没见过,我难道不知吗?要你多嘴。”
“我……”小天峕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委屈,缩了缩脑壳。却是玉华宫首徒殷蛾伸手拉了他一拉。天峕也不便再说什么,却也如三宫长徒一般,呆若木桩。
小天旹很不理解。二师兄历来以理服人,今天他这是怎么了?又觉三宫首徒过于窝囊了些。就算是功修不怎么样,走人就是了,何必要受这样的气。
天峕当然不会知道,三宫首徒此番上门,不见讫止道长,不要说二师兄挥拂尘逐客,就是真拔出剑来,要砍下他们脑壳,此三人或会眨巴眨巴眼睛,但绝不会缩一缩脖子。
果然,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传达的是同一个意思,割下自己师父颈上人头的本领没有。但让人砍下脑壳的"本领"也还是有的。
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