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深千丈,天只一线。
一条小道孤零零悬挂在一侧绝壁之上,落寞而沉寂。
一个年轻道士出现在小道之上,青袍麻屐,负剑执拂。往雪峰看了一眼,灵慧凝聚。但见远处雪峰之巅,在阳光映照下,一团彩霞仿若仙影玉立,望穿千年云雾。
年轻道士精神大振,长长吸了口气,撩了撩道袍,往远峰而去。
“嘤――央--”一声鹰啸,叫声如利刃刮着崖壁,极其刺耳。
“嘤――央--”又一声,是两只巨大的鹰在空中左右盘旋,上下翻飞。
道士不由得停下脚步,望空看了一眼。略过得一会儿,崖壁间传出半声惊呼,戛然而止。
“啊-”
只见从崖壁上抛出两段黑糊糊的东西,直向谷底坠落。
天穹似弓,将两只鹰向深谷射去。
不一会儿,两只鹰方从谷间慢慢盘旋而上,鹰爪牢牢抓住从悬崖上抛出的东西。
这般看去,像是有人在给两只大鹰投食。
但看仔细了!
鹰爪上抓住的竟是人身,被拦腰斩成两截。尚且血流末尽,脏器淋漓,从空中甩落。
两只大鹰渐渐去远。唯洒落在石壁之上的血珠,开成小花。
一骑黑衣黑马,显然是受了惊吓,一路狂奔,终于冲出了垭口。人马都是疲惫已极,黑衣人回看了一眼,舒出一口气,这才慢了下来。
也就在这时,有数骑迎面而来,却是一色锦衣白马。这身锦衣,居然是禁军侍卫营的骁骑穿戴。
双方勒马站定,白马一方先拱了拱手。为首的骁骑是个青年校尉,开口问道:
“来人可是刘道爷?”
“正是贫道。”黑衣人眼里似有疑惑。
“在下秦戬,继方校尉之职,前来接刘道爷返回京都。”秦校尉说着,举手量出腰牌,上面是“尚舍”二字。
“原来是秦校尉。”
黑衣人说着,这才扯下脸上布套,随即冲秦校尉拱了拱手。一张国字脸,配上浓眉大眼,倒也堂堂。只是眼里有些郁结。
“如此看来,江道爷还是喂了大鸟了?二十多年的仙修,都白修了啊。”秦校尉此话并无大不敬,只是口气显得过于随意了,且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
秦校尉所说喂了大鸟的江道爷是黑衣人的七师弟。因此黑衣人听了此话,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怒目瞪了秦校尉一眼。秦校尉自讨没趣,便不去看黑衣人,故意抬眼往西边天上看去。
其实西边天上什么也没有,连云也只是淡淡数朵。
黑衣人冷笑一声,“要是这里就能看见大鹰,何需你道爷爷冒死潜望。”道爷爷也就三十出头吧。和秦校尉上下不出七八岁的样子。
听了道爷爷三个字,秦校尉同样还以脸色。心里说道,臭牛鼻子,本校爷称你一声道爷,那是抬举你。你就算多根骨头多两肉,也是天生喂鹰的命,你还道爷爷了你还。
但双方也只怒目。
这时间,一个骁骑从笼子里掏出一只信鸽,将事先准备好的信筒捡出一支,缚在信鸽脚上,望空一抛。
黑衣人也不说话,待那只信鸽在头顶上方绕了数圈,选择往东南方向飞去,这才轻轻弹指。也不知他弹的是什么,只见那只信鸽一头裁了下来。
“大胆!”秦校尉大怒,终于忍不住,手握刀柄,刀出半鞘。其它骁骑见状,也都纷纷效仿。一时间剑拔弩张。
“大胆?”黑衣人不仅不惧,反而嘴角流出一丝轻笑,“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