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砍翻一个刺客,动作行云流水,俨然不是凡手。
“果然有了准备”蒋义渠想着,迎上这个人。
不管有没有准备,都这时候了,也退不得,拼一把吧
蒋义渠使的是步战长枪,兵器称手,两招就把此人缠住,喝道:“阁下藏头露尾,何不报上台甫,好令在下请教”
“藏头露尾的不是我,而是你们这些老鼠”此人一剑格开长枪,哼了一声,“我乃张郃张儁,鼠辈杀得了我否”
蒋义渠大怒,长枪一个旋转,使出家传枪法,多个方向出现枪影,登时让兵器不称手的张郃感到莫大压力。后面保护赵浮、程奂的正是高览、潘凤,已经有刺客杀了过去,高览心中焦急,为了避免刺客起疑心不敢下手,冀州兵被布置在了远处,一时半会赶不过来。所以他们能做的是拖延时间,高览眼看张郃被蒋义渠缠住,这边大量刺客蜂拥而至,才知道对手并不是软柿子;张郃的本事他再清楚不过,虽
说兵器不称手,但能和张儁战平,此人绝不简单
张郃在冀州一亩三分地混日子的时候,曾自诩天下英雄不过如此,到林宁麾下还没来得及见识见识幽州的骄兵悍将,就马不停蹄南下攻伐袁绍。滹沱河畔龙且力战袁军五员大将,还一个人杀到中军,袁军人仰马翻,张郃不得不服,方知天下英雄何其多也。只是没想到一个指挥刺客的头领本事不小,又有其他刺客寻机偷袭,张郃一不小心小腿中了一刀,皮开肉绽。
机不可失,蒋义渠抖动枪头,一枪刺入张郃肩窝。张郃咬牙握住枪杆,抢在对方回抽之前由下而上,斜着砍过去,被蒋义渠避过,顺势抽回枪头。千钧一发之际,张郃三百六十度凌空翻,剑也跟着来了个三百六十度飞砍,蒋义渠招式用老,措手不及,被一剑砍在肩头。张郃借力之大,如果不是蒋义渠穿着肩甲,胳膊非被砍下来不可;饶是如此,这一剑也砍得蒋义渠站立不稳,单腿跪地,登时痉挛,同时一名刺客又在张郃的后背留下一道刀痕。
这一剑一刀就像信号,大量冀州兵涌现
,把街道堵得水泄不通,刺客们被包围,屋顶两边出现弓箭手,拉弓上箭对准街道中央。还想再砍张郃一刀的刺客被这一幕吓得手都软了,张郃用剑压着蒋义渠,不顾小腿、后背的伤势,对冀州兵下令:“全部抓起来,有敢反抗者,就地格杀”
诱捕行动大获成功,张郃草草包扎一番,让高览应付赵浮、程奂地感谢,连夜进入大牢提审犯人。
蒋义渠也被包扎了伤口,第一个带到张郃面前。张郃坐着,桌子上大摆酒菜,蒋义渠没被手铐脚链锁着,由两个冀州兵押着坐下;张郃举杯,真诚道:“足下的本领,张郃佩服,不知足下姓字”
人家这么客气,蒋义渠偏偏吃软不吃硬,沉默半天道:“在下蒋义渠,草字文成,张儁的本事,今天算是见识了。”
张郃哈哈一笑,再次举杯:“文成愿降否”
“主公对我恩厚,义渠不敢苟且偷生。”
“既如此,等龙都督破了袁绍,文成降否”
蒋义渠干脆沉默了。
张郃叹道:“我不会为难你的,你的手下我也不会为难,这段时间文成好好想想,袁绍并非明主,我主如靖公求贤若渴,文成切勿自误。”
离开大牢,高览等候多时,一百幽州兵在外面列阵。刚才抓捕刺客幽州兵没有现身,这次张郃要带他们去馆驿,逮捕逢纪、荀谌。没了爪牙,逢纪两人不足为虑,对二人下手还可以震慑韩馥可怜的冀州牧,是个人都要威胁一下。
逢纪性烈,荀谌刚直,在完全不知情地情况下,幽州兵冲进馆驿,把刀架在了二人的脖子上。不等张郃、高览进门,逢纪眼疾手快,推开一名幽州兵往后门跑,到马厩找马逃跑。高览去看张郃,后者一语不发,高览心领神会,一挥手,十几个幽州兵冲到马厩,逢纪还在喊:“我是逢纪,南阳逢氏的后辈,我的主公是四世三公的袁绍”南阳是帝乡,汉光武帝的故里,南阳的世家大族多如牛毛,比洛阳不
遑多让。正是因为南阳世家太多,逢氏名不见经传,大头兵哪听过倒是袁绍天下闻名,老百姓都知道。
可惜的是,幽州兵才不管你是谁,幽州政权从建立之日起就和世家大族对抗,士兵也多次抄过世族的家,谁怕谁在逢纪来不及喊出更大的来头之前,瞬间被乱刃分尸,没有痛苦地去了另一个世界。
荀谌坐在馆驿的榻上,面对刀剑毫无惧色,只是取来长冠戴好,叹道:“君子死,冠不免。”厉目扫了一圈,双手放在膝上,“动手吧”
张郃命人把刀剑收了,敛容拜道:“友若先生,毋须担忧,这里没人能伤害你。在前线消息传来之前,请友若先生呆在馆驿之中,不得走动,至于吃喝用度,绝不短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