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长夷眉头一皱，莫明其妙地看着安宁。

安宁静静地看着长夷，面无表情地又问了一遍：“你，相信人能死而复生吗？”

长夷真的莫明其妙了，他甚至觉得安宁是不是脑子坏了。还是她之前受的伤没治好？或者之前进皇宫的时候受了什么刺激。甚至他都忍不住开始猜测安宁是不是被人调包了。

“我一直以为你和一般的女人不一样。”长夷瞪着安宁说道：“你独立自主，不矫情不做作，看透世情，不依赖别人，也不会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到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身上。”

安宁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的。”对长夷的反应安宁早有预料，事实上，像这样的事情，无论告诉谁，谁都不会谁都不会相信的。

长夷瞪着她：“你让我怎么相信？难道你要我相信你是死而复生吗？”

“你认识我的时候我不过八岁多。你真的觉得我那么小就能独立自主？”安宁反问他：“之前来认我的那对夫妇你见过了。想必你后来也调查过。那个家庭，就是最最普通最最贫穷的农家。若非发生翻天复地的大变故，你认为那样的家庭能养出一个独立自主的女儿来？那个家庭除了我之外甚至都没人会刺绣。”

安宁淡淡地说道：“我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证据。”

没错，如果有人真的认真调查，就会发现安宁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悖论。安宁八岁多第一次见夫人的时候声称自己从小做绣活，所以绣工很好。但是如果有人仔细查的话就会发现宁家根本无人会刺绣。宁家几代都是老庄户，种田为生。宁母会做一些针线但也不过是会做一些粗制的衣物而已。宁春华在宁家时做各种活计，可是从未做过绣活。那么安宁的绣技又是从哪儿来的呢？没道理安宁前脚从宁家离开后腿就是绣活大师了啊。若说是现在的安宁也就算了，现在安宁离开宁家将近两年可以解释说是后来学的。然而，夫人和长夷第一次见安宁的时候，安宁才刚刚逃离宁家没多久。她就算现学，也没有道理一下子就炉火纯青了的。

“这，你，”

长夷心中顿时惊涛震撼。翻起滔天巨浪。

“你，你，你……，怎么，可能，你，怎么，”

长夷目瞪口呆，口中喃喃，语无伦次。长夷睁大眼睛看着安宁，他既不能相信安宁说的，也不能不相信安宁说的。

因为长夷，真的调查过安宁的父母。

只是当初调查的时候，长夷是抱着替安宁排除危险的心态调查的。长夷的心思全都放在宁父宁母为何突然来认安宁这件事上。从未考虑过其它。然而，现在真正回想起来，那股原本无人注意的违和感立刻如滔天巨浪般翻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