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久,周安道便发现带着马匹走山路根本不可行,可走大路会傻子都知道回遇见陈军,丢了怎么多战马走小路,周安道又舍不得。
“要不还是走大路吧,万一谢至仁没有到呢。”刘老七说道。
周安道抽了他一鞭骂道:“你都说了是万一,你自己的命不值钱,兄弟们的命可金贵着呢。”
最后苏预娘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寻了一个隐蔽的山谷,把战马都赶进去围起来,若是战后还在,便是老天开眼,要是没有了,那就当自己没有这个命。
虽然那些俘虏是自愿跟着走的,可周安道却不得不防,不过他事先就把话挑明了,要把他们打散了安排进军中,平均下来十多个人看一个,便是弄出乱子来,也没有聚在一起闹的乱子大。
苏预娘把探子撒出去二十里,用他的话来说,叫小心驶得万年船。
几千人的队伍拉得有二十多里长,苏预娘走在前面,周安道走在中间,石希言押后。提心吊胆走了一天之后,总算挨到了天黑。
休息的时候,周安道计算了一下路程,觉得只要明天不出乱子,晚上的时候便能到达开源城。那时便安全了。
由于事先苏预娘便传下令来,不许点火,所有人都只吃了一些干粮,勉强填了一下肚子,周安道更是拍着肚子保证,只要进了开源城,每个人十斤肉,一斤酒。
所幸老天开眼,如今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晚上没有那么冷了,睡在松枝上,听着松涛声,看着朦朦胧胧的夜色,也还凑合得过去。
就在周安道快要睡过去的时候,突然被苏预娘派来的人叫醒,要他立即去前军,有要事相商议。
周安道不敢怠慢,叫刘老七看好队伍,边往前走便骂骂咧咧的对李黄毛道:“要是没有事,小心你那头黄毛,我看他不顺眼很久了。”
李黄毛顿时委屈无比,指着天发誓道:“我怎么敢假传军令欺瞒将军?要是买卖不大,您把我脑袋砍下来当尿壶。”
周安道闻言顿时双眼放光,猛的一拍李黄毛的肩膀,压低声音道:“要是买卖成了,我悄悄给你一份。”
“这可是你说的!”
“老子说话什么时候不作数?”
当周安道见到苏预娘的,还没有等他开口,便被苏预娘拉着走过山口,便看见山下大约四五里的地方方圆两三里灯火通明。
“陈军?怎么这么多?”周安道吓了一跳,原本以为只是小股的能吃下的陈军,没想到对方扎下的营寨如此之大,估计着人数恐怕有一万多人。
苏预娘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已经让杨跑跑和水猴子去查探了,再等片刻就会回来了。”
“杨跑跑?那家伙能成事?”
苏预娘笑道:“他虽然怕死,但做事却是最细致的一个,让他去查探最合适不过了。”
约莫着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水猴子两人就回来了。
“下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安道未等两人缓口气,连忙问道。
“是陈军,不过没有多少人,那里有几个大仓,我混进去看了,全都是粮食。”水猴子兴奋无比,连说带比。
“难道是陈军军粮?”苏预娘也吃了一惊,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
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等人处处想着躲开谢至仁,却撞上了陈军屯粮之所。
周安道吞了一口唾沫,问道:“怎么办?”
苏预娘想了想道:“按水猴子所说,下面的粮食怎么也够谢至仁十万大军吃上十天半月,虽然肯定有其他的屯粮地方,但如果我们把这里的粮草给他烧了,谢至仁必定不敢继续呆下去。”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们烧了下面这些粮草,谢至仁就会退兵?”
“是。”
“也就是说,谢至仁是因为我们而退兵的?”
苏预娘翻了一个白眼,如何不知道周安道的心思,但他心里同样火热。
“这算不算大功一件?”
“这一战没有人能大过此功!”
“能干不?”
“敌明我暗,此时正是深夜,有心算无心,起码有九成把握!”苏预娘握了握拳头咬牙道。
“娘的!干!”
“那些俘虏怎么办?万一暴露了,要出大事的。”
周安道几次握紧的拳头最终的松开了:“给他们说清楚,愿意的就捆起来,不愿意的,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虽然很多人对周安道大半夜把人从睡梦中拉起来很是不满,但听到周安道说此战每人十两银子的话后,什么不满都早已忘的干干净净,眼睛比下面的灯火更加明亮。
按着苏预娘的安排,分成三路,由石希言带着人多走些路程,去道敌人正面埋伏,等自己和周安道从两侧发动攻击之后,若是敌人逃了,石希言便追杀,若是下面的陈军拼死抵抗,石希言的伏兵便成为援军冲杀进来。
苏预娘料定守卫粮仓的,必然是谢至仁器重的将领。
守卫粮仓的正是谢至仁手下大将之一的项秋冷,今夜不知道是何缘故,几次不能入睡,便干脆起身,叫手下人准备了些吃的,独自饮了起来,由于是在军营,不敢放开了喝,不然以他的酒量,没个三五斤,便不叫喝酒,最多算这暖胃罢了。
这也是眼见着明日开源城便能攻下来,心中高兴,项秋冷才放松下来,若是在平时,他便是再如何馋酒也绝对不会碰一滴的。
半斤一壶的酒瓶很快便被他喝完了,此时项秋冷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神志也比平时清晰了许多,他走出营帐,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便听的一阵噼里啪啦如炒豆子般的声响传来。
“舒服!”项秋冷眯着眼,长长的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