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府的大牢内,府尹张定恭身站在万长安身后:“大人,这赵允长虽然是个文弱书生,但要他攀咬人,却是死活也不肯的。”
“张大人不会就是要告诉我这么一个结果的吧?”
张定急忙道:“下官是向请示大人,是不是上些厉害点的手段。”
万长安转身走了出去:“张大人自己看着办,我只要明日能拿到想要的东西便成。”
背着烛光的张定,让人看不清他的脸色,只听的他嘿了一声,转过身,走到了已经被吊起来,有气无力的赵允长身边,伸出一根指头按在了他的咽喉最下方,慢慢用力,一点点按下去,赵允长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赵允长被捉的事,是瞒不住淮安城内世家大族的眼睛的,此刻宗正赵微明正在书房内焦急不安的走动着。
听的门响,赵微明急忙迎上走进来的儿子,急切的问道:“怎么样?可探到什么消息没有?”
儿子赵生厚叹气道:“张家人说张定外出访友了,并不在家。”
“什么外出访友!”赵微明烦躁的一摆手:“他就是不想见你而已,把自己卷进这趟浑水之中。”
赵生厚却不同意父亲的话:“允长可是万长安亲自送过去的,张定不会不见他,也一定会料到我们找上门。他其实已经做了选择了。”
“父亲,那位置本来就不是咱家的,谁坐对我们一家都没有什么区别,您何必冒这个险呢?如今万长安一手遮天,何必得罪他?”赵生厚知道父亲的想法,但却并不认同,便出言劝说。
赵微明叹了一口气,揉着发疼的太阳穴:“你呀,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允长一向淡泊,只是被人提起便被捉了去,万长安现在眼睛里的赵家人,看谁都觉得对他的外孙有威胁,影响到他的荣华富贵,他断然不会轻易放过的。允长的贤名国内皆知,若能保住他,让天下的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便能让万长安有所顾忌,不敢对我赵家人做的太过分。”
赵生厚低头想了想,父亲确实比自己想的远多了,淡如今赵允长已经被下狱,这该如何是好?
“父亲,不如劫狱吧!”赵生厚突然出声说道。
赵微明吓了一大跳,直直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认识两个军中之人,有万夫不当之勇,皆是豪杰之士,儿子曾经有恩于两人,若请两人帮忙,定会答应。”赵生厚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不错,对自己提起的两个人更是信心十足。
“此事事关重大,你说的这两个人可靠吗?”沉默良久,赵微明开口问道。
“绝对可行,便是他们没有成功,也绝不会供出我们。”赵生厚保证道。
赵微明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让赵生厚立即便去办,怕赵允长受刑不过,胡乱攀咬,那时便什么都晚了。
等儿子走了之后,赵微明叫来跟了自己一辈子的管家:“你去安排几个狱里的人,若人被救出,则万事大吉,若生厚找的人被擒住,不能让其说出一个字!”
张定在狱内把赵允长折腾了一阵,却始终得不到他想要的消息,便是把他的妻儿抓到身前威胁,也办不到,也不知道这柔弱书生,怎么就坚持到了现在。
“别以为你不说,我就没有办法,要你招供,不过是给你个活命的机会,既然你不要,那我自己写一份供词好了。”张定最后威胁道。
赵允长流着鲜血的脸上,偶尔能看见一些苍白的肤色,他疼的直吸凉气,断断续续道:“我……问心……无愧……就好。”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张定指着赵允长放下狠话,转身边走了出去,果真要去自己弄一份供词出来。
话说赵生厚骑了马便一路疾驰,来到了自己的朋友家中,等到两人都到齐了才开口说出自己的来意。
“黄兄、裴兄,今日有一凶险之事要拜托二位,不知二位可愿助我?”
黄稼轩看了裴起德一眼,早先赵生厚来,自己见他脸色便知道有事,怎么问他都不说,如今两人到了才提起,看来此事非同寻常,不如先等他说清是什么事,再做决断也好。
裴起德没有那么多心思,开口道:“赵兄对我二人有再造之恩,凡有所命,不敢违抗。”
赵生厚闻言大喜:“我便知道两位兄弟皆是侠义之人!果然不出所料。”
黄稼轩笑道:“赵兄说说什么事让你星夜前来见我兄弟二人?”
赵生厚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听到要前去劫狱,两人对视一眼,皆沉默了下来,如今他二人蒙赵生厚举荐,皆在兵部当差,又凭借自己的勇武,也算混的不错,这劫狱之事原本也不算什么,可要二人舍了这身皮,却也有些为难了。
看着沉默的二人,赵生厚心中涌出一丝不安:“两位兄弟有为难的地方?”
裴起德站起来,豪气道:“没事!只是一时之间有些吃惊罢了!咱兄弟这就去把人给公子接来!”
赵生厚大喜,想了想便道:“接回来先安排在兄弟这里,然后我再来带其出城。”
“便依公子之言!”
等赵生厚走了之后,黄稼轩埋怨道:“大哥,你怎么就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