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下的越来越大,好似敲打在陈国众文武的心上,大殿上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有人焦急不安的不时回头看向殿外,好像在等什么一般。
谢至仁跪在中间,一言不发,段思贤坐在王座上,目光深远,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廉打量着孔智,好像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信息,钱不用用衣袖遮住脸,打了一个哈欠。
“报!付大人回乡省亲了!”宦官拖着长长的音调,一路疾跑上殿,跪在谢志仁身后。
陆廉把眼一闭,心中暗叫,完了。
付英才这东西,平常多精明一个人,怎么事到临头却走了这么一步昏棋,若是他上殿与谢至仁对质,无论如何还有转圜的余地,如今一走了之,岂不是坐实了他暗杀谢至仁的事吗?便是有再多的借口也无从说起了。
“请大王为我主持公道!”谢至仁重重磕头。
段思贤再次问道:“付大人确实走了?”
宦官道:“付府大门紧闭,只有一位老人守门,据他所说,付大人已于一个时辰前带着家中老小离开了。”
孔智出来道:“付英才自知犯下大罪,畏罪潜逃了。请大王立即派人捉拿归案。”
段思贤道:“付大人如此做必有他的理由,不如先派人问明缘由,再做决定不迟。”
陆廉看着几个人虚情假意的表演,心中冷哼一声,干脆闭目养神。
孔智道:“付家袭击大都督之事铁证如山,若不及时捉拿付英才,让他逃回林州,必生大乱。”
段思贤道:“付大人一向公忠体国,岂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寡人不信!”
谢至仁道:“王上!谢某阻了付大人收买军功之事,才使得付大人有除我之心,如今事泄,付大人回林州必然举兵自保,还请王上早下决断,以免动摇国本。”
段思贤不可置信,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
八王子出来道:“父王勿忧,我早已派人去寻付大人了,算算时辰,便快有音讯了。”
段思贤激动道:“王儿做事慎重,寡人欣慰。”
段栖梧一句话也没有说,避开八弟挑衅的目光,把头低了下去。
果然,就在八王子话音刚落没多久,便有军士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
段思贤急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问道:“可见到了付大人?”
那军士道:“付大人远远见到我等便放箭,一行十人,只有我活着回来。”
段思贤吃了一惊,跌坐道椅子里,指着军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孔智道:“王上,付英才已反无疑!”
“何至于此啊!”段思贤仰天长叹。
孔智道:“请王上立即发兵征讨叛贼。”
段思贤痛苦道:“付卿有大功于陈国,寡人岂能杀之?”
孔智满脸真诚道:“王上!付英才回了林州,必会起兵谋反,时日若久,东南必然糜烂,兵事如火,请大王早下决断。”
段思贤还是一副不愿相信的模样,直到群臣都请起兵征讨付家,段思贤才道:“寡人要亲自问问付卿,怎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段思贤下令,三日后起兵十万,亲征付英才。
林州距万安城有五百里之远,有十五城,付家自得林州之后,苦心经营,现有人口百万,军士十五万之众。
还未到林州,付英才便得知了段思贤亲自征讨自己的消息,笑道:“这老狐狸总算逮住机会了,十万人便想攻打我付家经营两百年的林州?”
手下大将付国良担忧道:“段思贤不可怕,十万大军也不可怕,但谢至仁却不得不担心。”
听到谢至仁的名字,付英才面色顿时凝重起来,接连的胜利,证明谢至仁领兵作战确实厉害。
段思贤虽然说的是亲征,多半真正领兵的人还是谢至仁。
“不歇了,早一日回林州准备,便多一分胜算。”付英才站起来。
“父亲,要不要派人联络陆家钱家?”付英才问道。
付英才冷笑道:“若是战事僵持不下,这些家伙自然会帮我们说话,一但战事不利,他们会比段思贤更凶狠。”
五百里之地,付英才等人星夜急驰,用了四天功夫便到了林州最近的平湖城,立即下令林州全境把城外百姓赶入城中,征用壮丁,准备守城物资。平湖城中的八千守军加上征来的壮丁一共有三万之众。
付家大祸临头,必须拿出所有的力气。
二十日之后,段思贤的大旗出现在城外,这一刻,付英才的心反而安定了下来。
陈军扎下大营,段思贤遣人来,邀付英才说话。
付英才砍下使者的头颅,扔出城外。
段思贤对群臣道:“寡人以诚待他,他却杀我使者,欺人太甚!”
遂传令攻城,谢至仁虽然是大军副将,但真正的指挥却是他,立即命一千人攻打平湖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