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朝会,孔智朝见武朝皇帝姬承宗。
孔智行三拜九叩大礼,姬承宗见惯了诸侯使臣的桀骜无礼,孔智的行为让他很受用。
姬长生面带微笑旁观着眼前的一切,却好似一个局外人的表情,让人看不出此刻他心里真实的想法。
行礼毕,孔智献上了礼物,三尺高的火红珊瑚一座,南海紫珠十颗,美女二十四名,更有九百年前铸剑名家欧冶子铸造的宝剑一柄。
礼物之重,可以算是历年来诸侯进贡最丰盛的一次。
姬承宗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陈侯有心了。”
“此乃人臣之本分,我国战败妄自称王的淮国,特遣我报与皇帝陛下。”孔智说道。
姬承宗早就听说了此事,心中好奇那不可一世的淮国如何会败于陈国之手,其国主更是被擒,问道:“孔卿为朕说说陈侯是如何擒获赵宇的。”
孔智口才了得,一番叙述让人身临其境,其中蜿蜒曲折让人心向往之。
姬长生听的暗暗点头,大战的经过和自己推演的差不多。
“国主为陛下征讨不臣,成此不世之功,望陛下不吝赏赐,不使功臣心寒。”孔智见铺垫的差不多了,说出了此行真正的目的。
姬承宗频频点头:“陈侯要何赏赐?”
孔智道:“请陛下封王。”
“大胆!”朝堂之上怒斥之声四起。
孔智好似没听见一般,眼里只有高高在上的姬承宗,道:“如今礼乐崩坏,诸侯不服皇室久矣,正是需要陈侯这样的英雄为陛下平定天下。然名不正则言不顺,若陛下以王爵赐国主,则陈国师出有名矣。”
老丞相郭谦敲了敲拐杖,让嘈杂的议论声安静下来,开口道:“陈国因淮国擅自称王而讨之,如今怎么又要自己称王了?”
孔智道:“淮国那是自己封自己为王,而我国主是请陛下封王,岂可同日而语?”
郭谦道:“孔大人不会忘了,当初不封王的规矩正是你孔家先祖向武神提出的吧。”
“时移事易,两百年前的情形岂能和现在比?”孔智道:“这就好比用前朝的法斩今朝的官。”
“大胆,这还是武朝!”
“却不是武神的武朝!”孔智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姬承宗是个软弱的性子,见堂上剑拔弩张,劝道:“大家都好好说话,且莫伤了和气。”
“陛下,祖宗之法不可乱!”有言官进言道:“今日段思贤要王位陛下给了,明日要皇位陛下也给吗?”
姬承宗闻言也觉得说的对,但现在武朝是个什么样子,他心里也清楚,武朝早已失去了对诸侯的控制,人家理他,他便是高高在上的神仙,不理他,他就是一截无用的木头。
“既然封王不可,那就封公爵?”姬承宗小心翼翼的用商量的口气说道。
姬长生与姬明月对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无奈,他们这个皇帝父亲,可真是没有一丝天子的霸气。
“如此大功不封王不足以让天下心服!”孔智坚持道。
姬承宗面有难色,他只喜欢炼丹修道,以往朝中的事都让丞相决断,这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棘手的局面,不由的把求救的目光看向了郭谦,却见他低垂着眼帘,心中一叹:“罢了罢了!给你们就是了!”
正要说话,却见一白发苍苍的老者脱了冠冕放在地上,哭泣道:“陛下,封王之事万万不可!”说完猛地撞向丹陛下的香炉上,瞬时血染大殿。
“郑老大人!”惊声四起。
姬长生离得进,快步上前,一探鼻息,手一颤,叹了一口气,这都是他们姬家的忠臣啊!
突然出现的变故把姬承宗惊呆了,坐在龙椅上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
朝中郑大人的学生和交好的同僚皆对孔智怒目而视,恨不得生吃了他。
孔智连连后退三步,稳住心神,喝道:“你等要做什么?”
郭谦重重的敲着手中的拐杖,喝道:“把陛下扶回后宫,别惊了陛下!”又对群臣喝道:“散朝!”
孔智如蒙大赦,狼狈而退。
出了宫,回到住处的孔智越想越气,今日自己的模样实在掉份,更恨那郑老头坏了自己的好事。
只好等明日再继续了,若封王之事不成,自己如何面对段思贤?
皇宫之内,姬长生与姬明月一左一右扶着郭谦。
“大皇子,你的计策太过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