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思贤皱眉问道:“怎么会这样?”
钱不用道:“大战之后赏赐有功将士颇多,所费巨万,库中余钱恐怕不能支撑封王大典。”
这些家伙寸了什么心思,段思贤在清楚不过了,遂问孔智道:“向淮国赎回赵宇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孔智顿时一脸苦色道:“淮国的文武皆以赵宇现在不是淮王为由,不尊号令,臣已经把最初要淮国割一州之地的条件降到了只要天门关,如今连天门关也不要了,只要淮国给钱就送回赵宇了。但还是谈不拢。”
“无礼至极!”段思贤没料到淮国会来这么一出,那赵宇还有什么用?自己举国一战,岂不是什么好处都得不到?
孔智道:“六国原本调停陈淮之战的使者今日便会到城中,如今大战已毕,他们却可以正好见证国主称王。”
“他们来的倒是及时。”段思贤冷笑一声,自然知道这些家伙是存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心思来的。
段思贤看向钱不用,见他不慌不忙的样子,只觉奇怪,若国库真的空了,他这个当家的恐怕比自己更着急才对,如今却是这么一副模样。
“爱卿想必有良策应对国库之事了?”段思贤问道。
钱不用道:“先苦一苦百姓,把明年的田赋收上来,便能凑合过去。”
今年收成不好,段思贤是知道的,眉头一皱,想了想道:“今年收成不好,不如征商税。”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顿时炸了锅,收田赋大臣们无所谓,反正士族不用交田赋,但却没有说不用交商税啊,这大殿之上,那个人家里不是大把店铺。
有人言商贾乃贱业,朝中大臣皆是读圣贤书之人,岂能让铜臭辱没了圣人之言?
也有人高声大叫,要与之势不两立。
朝堂之上一片打杀之声,总之就是要把收商税之事给彻底搅黄了。
段思贤也没料到会是如此结果,正要找一个体面的借口绕过此事。却听的谢至仁说道。
“如今商税二十取一,农税五抽一,已经伤及国本,请国主考虑商税之事。”
段思贤也清楚其中的门道,但要动商税恐怕自己就真的要成为孤家寡人了。遂开口对钱不用道:“那就先苦一苦老百姓,将来必有重赏!”
钱不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高高兴兴的退了回去:“谢王上!”这三个字把他的态度表明了。
陆廉付英才见大势已定,心中暗叹,却也无可奈何,今后的日子该如何走,才是放在两人面前的一道难题。
孔智再拜道:“当年天下攻淮是因为淮国擅自称王,臣请赴帝都,为国主请封!”
段思贤向来知道这小子,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断然不会把话说的如此满,看来孔智此番是胸有成竹啊。既然手下人如此热情,段思贤又如何能泼冷水呢?
段思贤想着问:“若事不成,又该如何?”
既然是要改换门庭,自然不能藏着掩着,有十分的力也要使出十二分来,孔智道:“不成不归!”
段思贤大喜,言事成归来之时必有重赏。
散朝之后,钱不用快步于谢至仁并列而行。
钱不用宛若自言自语道:“我以为将军军事无敌,没想道还精于政事。”
谢至仁停下脚步,对钱不用道:“我也是听说罢了。”
钱不用道:“税赋乃国之根本,不可擅动。将军要小心啊。”
原本走着的官员们,也停下了脚步,目光看向了谢至仁。
谢至仁迎上钱不用的目光,坚定,毫不退让:“我会向国主再次提出增加商税。”
钱不用看着谢至仁,嘴角勾起,脸上满满堆起了笑容:“好好好!后浪推前浪,东风压西风。”说完哈哈大笑着走了。
钱不用的笑声好像是解禁的咒语一般,原本好似定住了的人,此刻突然活了过来,继续各自的闲话。独留谢至仁一人站在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