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淮军吃过早饭,就在李守一指挥下,列队攻城。
在校尉的喝叫声中,淮军阵中腾起一片黑云,向代龙城飞来。密集的箭雨压得城上的守军抬不起头,淮军中的攻城部队,在箭矢的掩护下扛着云梯,推着楼车,如潮水般向代龙城涌来。
朱逢春拔剑在手,看着已经停止的箭雨,和奔到城下的淮军,大喝道:“杀敌!”
一时间箭雨,檑木滚石齐下,淮军顿时倒下一片,但仍然有悍勇之士冲到墙角,搭上云梯,向城墙上爬去。
城墙上用大锅烧的沸腾的滚油被陈军士兵抬着朝淮军当头淋下,淮军惨叫着从云梯上滚下来。
陈军士兵更射出火箭,一时之间城墙之下浓烟滚滚,无数人在烈火之中丧命。
城门之外,被湿牛皮遮挡的攻城车,被无数士兵举着盾牌,挡着城楼上倾斜而下的滚油巨石,推到跟前,大喝声中狠狠撞击着城门。
城门内,赵勇正指挥着手下取来木石挡住城门。
巨大的攻城车每一次撞击都让城门狠狠一阵,让人担忧不已,不知道这城门能不能挡住下一次撞击。
李守立马于帅旗之下,看着手下攻城,对身边的贾师道说:“箭矢之利当数卫国,攻城之最却是郑国,这些年派出的探子不知有多少,却始终没有得到精要,若能得此两者,这天下也就太平了。”
贾师道笑道:“都是人家看家保命的东西,哪里能轻易让你得了去。”
李守一嘿然一笑:“待我结束与陈国之战,定马跃大江,亲自去取。”
贾师道回忆道:“前年游历各国,曾见过卫国将军诸葛玄,四百步外,箭穿猛虎双目,射术果然天下无双,郑国欧阳楚造器之妙,更是鬼斧神工,其新造发石车,能将五十斤石头抛出四百步,所挡者尽成齑粉。”
提道欧阳楚,李守一就来气:“欧阳楚这老苍头,在郑国无人用他,我去信邀他来淮,许以前途,这厮竟然以老母在不能远游相拒,谁不知道伯母早死了几十年了!也不换个信的过去的理由!”
贾师道装着没听见,不去掺和这对师兄弟的恩怨。
新寨里,钱术通指挥着人手防御淮军,因李守一把主攻的方向放在代龙城,对新寨只是围而不攻,只要不去支援代龙城就可以了。
钱术通披甲巡视,见得不远处被淮国大军重重围困的代龙城,多次出击都被淮军打了回来,除了守着自己这一亩三分地,想不出任何办法。
突然钱术通发现一队淮国骑兵拥着一个文人围着新寨指指点点,直觉告诉他这是对面的大人物,因为满是军人的战场之上突然出现一个文人,还被那么多骑兵围绕,太反常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啊,而对面正在观察新寨的防御。
钱术通叫道:“钱大,带人出去把那队人驱散!”
钱大应声领命,带着人走到寨门口,发现领人守门的是周安道、石希言等人,因知道石希言勇猛,便命令石希言与自己一同出击。
周安道那里敢让石希言和他单独出去,对钱大道:“钱大哥,家主命我等在此守门,责任重大,不可擅自离开。”
钱大坐在马上,用马鞭指着周安道说道:“家主命我带人出击,征用你手下有何不可?”
周安道还欲再说,钱大冷声道:“你想要违抗军令?”
话音刚落,身后的士兵便拔刀在手,神色不善的看着周安道。
小杜子跑上来,笑道:“钱老大,我们头儿的意思是只去一个怎么够,我们几个一起去,多一个人,多一分力嘛。”
钱老大哈哈大笑:“行啊!那就一起出去吧!”
周安道回头看了小杜子一眼,见他拼命向自己使眼色,只好转身牵来自己的马匹,翻身上马,跟在队伍后面。
寨门打开,钱大手持长枪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淮军见的寨内陈军冲了出来,派出一队人马来阻。
两股骑兵狠狠撞在一起,顷刻之间,双方就有不少人马倒毙当场。
石希言见的前面战起,顿时嗷嗷直叫,双腿一夹,舞着开山戟冲了上来,仗着戟长,后发先至,一戟把正与钱大交手的淮军捅下马去。
钱大回首见的是石希言,脸上一笑,不甘人后,也跟着冲了上去。
那被杀之人该是这股淮军首脑,被杀之后淮军顿时乱了,石希言一阵冲杀,顿作鸟兽散。
那文士也发现了冲出来的陈军,停下马来,见石希言一戟杀死自家将领,道:“真猛将!”
这文士便是贾师道。
护卫在他身边的李寻见的陈军冲来,道:“先生请先回,此处凶险。”
贾师道笑道:“怎么?你李寻不能保得了我性命?”
李寻顿时急眼,梗着脖子道:“这怎么可能,不过是些小崽子,先生稍后,我去去就来。”说罢调转马头,提着双斧迎着钱大而来。
也不多话,见着钱大举斧就劈。
钱大见的斧头来势凶悍,不敢硬接,一拨马头让了开去。
李寻沙场悍将,经验丰富,力未用老,化劈为砍,朝着钱大腰间砍去。
避无可避,钱大只得把枪杆横在腰间,想挡住这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