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之后,段思贤命人把世子段栖梧叫道了书房。
此时的段思贤已经没有了在朝会上那幅气急败坏的样子,他背对着段栖梧。看着从书架拿下来的书。
段栖梧见礼之后,恭谨的站着,低头看着地面。
良久之后,段思贤虽然依旧看着手中的书,但是却缓缓开口道:“我走之后,朝中如何?”
段栖梧老实回答道:“父亲走后,钱不用大人提出用银钱补偿淮军,以期两国休兵。”
段思贤把书一合:“你觉得可行?”
段栖梧道:“钱大人一向精明,儿臣还猜不透其中玄机。”
段思贤坐了下来:“你明日领兵五万,进驻定武关。”
段栖梧闻言,急忙说道:“儿臣一向不懂军事,如何能统兵?望父亲另择良将,以免耽误战机。”
段思贤看着面前诚惶诚恐的儿子,笑道:“你自己不就把东宫两卫调教的很好嘛,前些日子与孔付两家子弟喝酒,军略也说的有条有理,此时如何不行了?难道是不愿为国效力?”
段栖梧一下子跪了下来,大汗淋漓,回答道:“这些都是儿子酒后狂言妄语,军阵之中岂能游戏?”
段思贤拿过毛笔写字,没去看段栖梧:“统好兵,定武关在,你在。”
段栖梧不敢再说什么:“儿臣领命。”
钱公公装着不经意间提起谢至仁,才被告知他已经被调回定武关,还被贬职了,心中更是得意极了,只觉这陈国都是好人,对也自己太好了,凡有所求必有所应,也听出了陈国人对谢至仁的鄙视,虽然自己也觉的谢至仁做的不够爷们,但大王交待了的事,无论如何都要完成的。
于是钱公公一行到了定武关,便吵着住了下来,明日再走,暗中打发手下去寻谢至仁。
晚上,一间青楼内,谢至仁满身酒气推开一间门,只见钱公公被一群女子环绕,高矮胖瘦多达十来人,左拥右抱,言语调笑,好不快意。真不知道他一个太监就怎么喜欢上了这口。
见到谢至仁来了,钱公公掏出一把碎银子扔了出去:“都去歇歇,大爷我有事要谈。”
这些女子常年迎来送往,眼神一流,捡了银子,道了谢,一股脑儿出了门,还不忘贴心的把门关好。
谢至仁打了个嗝儿,拿着酒瓶的手指着钱公公道:“没想到见我的人是你,在这里玩,你行吗?”
钱公公心中暗骂谢至仁不识好歹,脸上却堆起了笑,把他扶着坐了下来,亲自为他倒了一杯茶水:“将军前不久还是领兵在外的大将,怎么刚立功就被陈国冷落到如此地步?这陈国君臣也太凉薄了。”
谢至仁嘿嘿笑着扯开衣袍,叫道:“把这儿最漂亮的姑娘叫来陪爷!爷爷有的是钱!”说着就去掏钱,拿出一把铜钱拍在桌子上,指着对钱公公说:“你说,爷有钱不?”
钱公公暗自撇了撇嘴,陪上笑:“你这银钱都够我用几年了。”
谢至仁哈哈大笑,很得意。
钱公公在谢至仁对面坐了下来,剥了一颗花生扔在口中,装着不经意的说道:“来时大王还对我说,若今日你还在淮国,这天门关外十城他陈国就是倾国之力也拿不回去。”
谢至仁喝酒的手微微一停,然后把酒喝了下去之后,沉默片刻问道:“大王当真这样说?”
钱公公认真道:“国主对你的看重你自己心里清楚。”
谢至仁默默的喝着酒不说话。
钱公公看着他的脸色,心中知道有戏,又道:“自从武朝衰弱之后,陈国一改尚武之风,重用文臣打压武将,以防重蹈武朝覆辙,你在此恐怕也难有作为啊。”
谢至仁自嘲一笑:“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没办法呀。”
钱公公身子前倾,小声道:“你就没想过别的出路?继续这样岂不是浪费你的才华?”
“还能怎么样?四大世家一直排挤我,离了陈国,我还能去哪里?”
“天下之大,好男儿如何能困守一处?”
谢至仁问道:“能去哪里?”
“卫国可行。”
谢至仁道:“郑卫皆被强国包围,人少国弱,难有作为。”
“姜国呢?”
“姜国朝政皆在窦宪手中,虽然他知人善任,但其国主杜武马上便要亲政,到时候少不了一番争斗。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燕国呢?”
“于承祖虽然是天下名将,以两州之地力敌草原,近年来越显得力不从心了,自保犹嫌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