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之后,陆之逊与陈以矩同行。
“以矩,你不该卷进这个烂摊子的,以你之才不会看不到其中凶险。”陆之逊道。
陈以矩笑道:“我一介白衣,得小妹看重,又蒙你们不弃,同意将小妹嫁我,如无寸功,自己都会看不起我自己的。”
陆之逊道:“此行无非两种结果,成则万事皆好说,不成牵连甚众,十城之地啊,天下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值钱的宝物?”
陈以矩笑:“你不必为我担忧,那淮国也是对诗书知礼仪的地方。成了,我有此功,将来为官提升也有说的过去的理由,败了无非从头再来。此行看似凶险,其实平安。”
陆之逊见他还是不明白其中关键所在,只得叹了一口气道:“但愿如此吧,就不知道国主做如何想。”
陈以矩拍了拍他的肩膀,开怀一笑。
陆之逊问道:“明日就走,你去和小妹作别么?”
“不了,免得她担心,你也为我保密,待我回来再告诉他。”
世子段栖梧和四家家主走在前面。
段栖梧开口道:“父亲越来越深谋远虑了,做儿子的越来越赶不上他了。”
孔智笑道:“可不是呢,那谢至仁不知有什么本事,国主对他深信不疑,他可是淮国大将军独女的夫婿,居然会只身来到陈国为官,在淮国什么得不到?图个什么?”
段栖梧笑道:“这就是父亲厉害的地方。”他拍了拍胸口:“我还年轻,多学学,是好事。”
孔智嘿嘿一笑,没说话。
付英才惋惜道:“可惜了,今岁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狠狠赚姜国一笔,就这样没了,还要倒贴钱。”
陆智道:“陆家会拿出二十万钱在郑国边境买姜国的粮食。”
钱不用见气氛有点僵硬,打圆场道:“付兄总督此事,你不若把银钱交给他,到时候他在还你家二十万的粮食就可以了,大家都省心。”
陆智看向付英才,见他也在看自己,道:“如此也好,劳烦付兄了。”
付英才无所谓道:“都是为国办事,到是之逊能想出这个计策,确实厉害,陆兄教导有方啊。”
“我哪有时间教他,都是他自己瞎琢磨。”说道这里,陆智语气中透着一丝骄傲。
一行人边说边走,来到宫门前,孔智突然对守门的将领说道:“乐和,你母亲的病好些了没有?”
那守门的将领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孔智,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会和自己说话,但看道他认真的脸,便认真答道:“回大人的话,家母吃了几副药,还是不见好转。”
孔智道:“你且安心,回去我叫清老过去为婶婶看看,不会有事的。”
那被叫做乐和的守将道:“多谢族长。”
一行人都好似没有看见眼前的一幕,段栖梧的眼光只是扫了一下便迅速离开。
他知道这些老家伙是像自己展示自己的实力。
陈国使团这一天来到了淮国东南门户——天门关。
此关横亘南北,传说为天帝所斩妖龙从天上掉了下来四节,化成四座南北向的高山,后人在这四座山之间的空隙修了天下十大雄关中的三座,由此向北分别是天门关,摘星关,和玉女关。
这天门关是淮国的东南门户,摘星关是淮国北面门户,扼守罪州,而玉女关乃是燕国与罪州之间的门户。
跟着大队,陈以矩慢慢的往关上走,这天门关北面是汹涌的大江,南面是绝壁,灵猿难攀,中间只有一条两丈宽的石梯可供人通行。
守军只需在城关上顺着石梯放滚石,就算十万人也攻不上去。
陈以矩爬上关口,气喘吁吁的对钱公公道:“公公,能否让兄弟们在此休息片刻,喝点水再走?”
淮国的正使听了此话,嘿嘿冷笑道:“你想休息那就去休息,不过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先王曾经为此关立下规矩,除了守关将士外任何人不得逗留关内,违者杀无赦。”
陈以矩遗憾道:“如此天下雄关不能欣赏,太可惜了。”
钱公公道:“走吧,离淮安还欲点距离呢。可不能误了王上生辰。”
转眼之间一个月已经过去了,这一天紧赶慢赶的众人来到了淮安城内。
这淮安城比陈国万安城要大上许多,或许是几百年来没有人能攻陷此地的缘故,这淮安城的城墙单薄无比,且守卫松懈,陈以矩觉得,若给自己一千兵马,一天之内自己就能攻陷此城。
在淮国的礼部官员的安排下,陈以矩明天上朝为淮王赵宇贺寿。
淮国第一代国主和陈国国主一样都是为武朝打下江山立下汗马功劳的开国大将,原本的两州之地,经过八世努力,现在的淮国拥有了叙、宜、万、永四州,更有天下名将李守一坐镇,隐隐有天下第一国的势头。上代淮国国主更是违反武朝礼制,擅自称王。
第二天,整个淮安城都陷入狂欢的海洋。
陈以矩手捧合一剑站在巨大的承天殿外,等候淮王赵宇的召见。
待得里面传来面见的声音,陈以矩捧着合一剑拾级而上。
穿过九对两人才能合抱的巨柱,陈以矩看着高座上的赵宇,朗声道:“陈国使臣陈以矩,祝淮王万寿。”
赵宇是一个面色有些苍白的中年人,见到陈以矩,目光立刻停留在他手中的长剑之上,站起身,走了下来:“先生免礼。请入席。”
陈以矩奉上合一剑道:“这便是大王欲见一面的绝世宝剑。”
赵宇一把拿过,拔出宝剑,听的剑鸣如龙吟之声,环绕在大殿之内,虽然不大,但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的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