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道逃出生天,放心不下石希言,骑了老神仙的白毛驴,寻着踪迹追了下去。
一路上残兵败将倒在路边呻吟,想来是老神仙未下杀手的缘故,至于那些被劈碎的,想来是石希言的手笔了,周安道虽然从小见惯了死人,可见到眼前的惨状也不由得皱眉。
就这样一路奔出三里地,周安道渐渐不慌了,因为倒在路边的人越来越少,现在他所考虑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得罪了官军还想要活命,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寻个地点落草为寇,二是逃出陈国,两条路都挺难,一时之间难以让人下得了决断。
就在周安道在驴上寻思着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的时候,一阵兵器的碰撞声把周安道惊醒,借着月光,见前面一座熟悉的木桥上面,老神仙手持长剑与另一头的三十来个骑兵在相持。
石希言好似受了伤,被老神仙护在身后。
周安道悄悄的躲了起来。
“跪地投降,饶你等不死!”那个校官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
“若是要投降,何须等到现在?”
“冥顽不灵!你在是找死!”
老神仙笑道:“你能杀我,岂能容我活到现在?”
周安道知道那木桥比较狭窄,只能容得五六个人并排通过,老神仙占据地利,对面这三十虽然看似占了优势,实则根本施展不开,而五六个人又不是左天生的对手。
指挥官也明白这一点,才没有贸然冲上去。
如果这些人来的时候带上弓箭今日局势恐难预料。
“徒儿,你且看为师这十八路开山戟法,学仔细了。”老神仙从石希言手中拿过长戟,突然说道。
话音未落,老神仙一提缰绳向对面的官军冲了上去。
长戟势大力沉,却被左天生使得举重若轻,如臂指使,刚猛霸烈。
老神仙冲入官军之中,如虎入羊群,跨下马,掌中戟,浑然一体,劈、砍、刺、挑……一套动作使得行云流水,不带重复,片刻之后,三十余人被尽数斩于马下。
老神仙长戟指地,有些遗憾的对石希言道:“可惜还有一戟未能使出,明日再细细与你解说。”
见的强敌已去,周安道牵制毛驴走了出来,叫道:“师父,我来了。可叫我好生担心。”
老神仙跳下马来,看着来到身前的周安道,点了点头:“我以为你凶多吉少呢,不想你命大,果然是有富贵命的人。”
石希言看见周安道憨厚一笑,来到跟前,伸出一只手重重的抱了抱他,勒的他快喘不过气来。
推开了热情的石希言周安道看着他垂着的右手,连忙抓起来看,只见上面血肉模糊,有些责备道:“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老神仙摆了摆手:“不碍事,只是皮外伤,修养几天就好。”
听的老神仙的话,周安道才算放心。
对周安道能把白毛驴带过来,老神仙很满意,把长戟交给石希言后,摸着它的脑袋:“原本我还想着结束了这里的事,再回去找你,没想道你却寻来了,很好。”
“我想着过来帮忙的,没想道师父您如此厉害,结果什么也没帮上。”
“你有这个心就够了。”
周安道又问道:“师父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呢?陈国恐怕不能待了。”
“恐怕还要耽搁一下了。”老神仙的目光看着路上狂奔而来的火龙淡淡的说道。
“左国师,许久不见。”谢至仁领着人,来到老神仙面前,淡淡开口。
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老神仙一时之间想不起此人是谁,楞了一下才回想起来:“原来是你。你是来为这些人讨公道的?”老神仙指着地上的官军说道。
谢至仁摇了摇头:“战场搏杀,本来就是你死我亡,谁也怪不得谁。”
左天生嘲笑道:“他们可是奉了你的命才来的,如今人死了,却只换来你如此凉薄的一句话?”
“我说的是事实而已。他们战死,自有抚恤。”谢至仁唤人抬回地上的兄弟:“左国师,来了陈国,何不觐见国主?”
左天生笑道:“我如今是一白首布衣,哪能见陈国国主?”
“我想国主很乐意见到你。”
“如果我要走呢?”
谢至仁认真道:“你走不了。”
左天生看着谢至仁,突然发难,拔出马鞍上的长剑,刺向谢至仁。
却被谢至仁身边一员战将手疾眼快用马槊挡住。
谢至仁从容退入军阵中。
那员战将生得人高马大,虎背熊腰,满脸黄须,像北人胜过南人。
左天生接了一枪,手臂微微发麻,知道此人力气不比寻常,问道:“你是何人?”
“我乃长风营副将龙伏波。”那战将跳下马来:“老头,我不占你便宜。”
“好汉子!”左天生赞道。
“吃我一枪!”龙伏波爆喝一声,手中马槊爆裂激射,直奔左天生咽喉而来。
后面的石希言看的跃跃欲试,周安道连忙拉住他:“你现在受伤了,师父那么厉害,肯定没事,你可别去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