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国的夏皇，凌杰从来没见过。
此前凌杰虽然被敕封为镇东王，所见过的也只是国府军界的领袖。
夏皇，是整个大夏国三界甚至多界的最高领袖。
是皇帝！
这样的强者，凌杰想都不敢想有多么可怕。
而身为夏皇之子的夏东王，实力有多么强大，凌杰也是不敢想象。一个大国的皇子，且不说血脉上的先天优势，就说一个帝国皇子能够调动的资源，使用的法宝等等，这就不是凌杰所能够想象的。
白福主动和凌杰提起夏东王的存在，凌杰陡然意识到，这或许是自己未来要面对的真正强敌。
“哗啦！”
白福轻轻的扫了把地上的落叶。
风又起，吹落一堆落叶。
白福继续拿起扫把，轻轻的扫着：“夏东王是夏皇的第八子。十八岁封侯，二十二岁封夏东王。如今二十八岁了。实力，涅槃上下。”
嘶！
凌杰倒吸了一口冷气，呆呆的站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十八岁封侯，二十二岁封夏东王。
二十八岁，涅槃境上下。
这里的每一个词语，都深深的震撼着凌杰。
曾经的凌杰位居镇东王，意味着节制整个大夏国东部的大军。地位远远超过黔江府和津河府。
毕竟黔江府的主人黔侯，也只是侯位而已。
而镇东王。是王。
但凌杰这个镇东王才做了短短两年的时间，就遇到了雪龙山之变，最后差点葬身雪龙山。
屁股都还没坐热呢。
这个世界是武界主导一切的世界格局。
一个军界大佬如果没有得到武界的支持，想独自坐镇军界，几乎不可能。
以前的凌杰虽然贵为镇东王，但如果凌杰见识足够的话就该明白。凭借自己坐不住镇东王的位置。
汉江，黔江的军界，哪个不是靠着武界的支持才坐稳的？
见凌杰吃惊万分。白福继续扫着落叶，轻声道：“津河黔江只是大夏国东部的一部分。而且还不是最主要的部分。东部主要有中东平原和空桑域组成。黔江和津河只是帝国最东部的一个屏障罢了。这两个地方加在一起，都远远无法和中东平原以及空桑域媲美。其中差距，犹如萤火比之皓月。夏东王坐镇帝国东方，统御着中东平原和空桑域两地。你拿什么去对抗夏东王？”
白福的话，平静和冷淡。
还带着几分绝望。
或许曾经的白福，也曾想过崛起，对抗空桑和中东。
结果遭遇了无法想象的失败。
这才陷入绝望吧。
凌杰呆呆的站在原地。
“哗啦！”
地面的落叶，被扫把卷的飞了起来。
“你想坐上圣子之位，那就意味着你必须面对夏东王的问询。必须向他臣服。前程荣辱，你自己权衡好了。”白福冷不丁的说了一句，然后渐行渐远，前往远处扫落叶去了。
凌杰看着他的背影。
只觉这背影萧索而绝望，孤单而寂寞。
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在尊尊教诲着自己的晚辈。
凌杰沉默良久，心中荡漾不绝。
听了这番话。凌杰心中的决定也曾动摇过。
银狐的声音忽然在凌杰脑海中响起：“大哥，白福似乎对你并没有敌意，反而期待你可以好好的。他说的话，我感觉必须深思。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凌杰沉声道：“我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这些天来，我也在反复权衡我走过路，我接下来要走的路。但我想的很清楚。只要我还想为龙牙翻案，那么我就必须走这条路。我没有退路了。”
银狐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心酸：“大哥，你可以再蛰伏一段时间。等到你足够强大之后，再做这些事情不迟啊。现在贸然决定，太危险了。”
凌杰抬起头，看着天空的圆月：“怎么，你害怕了？”
银狐哼了一声：“我有什么好害怕的。我就是担心大哥你。我真的不想看到你再输的一无所有了。”
凌杰笑了：“小银，生死有命。我在强大的同时，别人也在强大。很多事情，到了这个档口，就应该顺势而行。或许会很危险，但也许就是机会。我不能停下来。圣子角逐三十年一次，这一次，不能错过。”
银狐道：“那夏东王？”
凌杰道：“现在我和夏东王之间还有相当的距离。我有足够的时间周旋。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百分百安全的事情。走吧。”
打定主意后，凌杰推开圣堂大门走了进去。
来到佛堂，凌杰见到了古萧子。
古萧子在敲木鱼，见到凌杰后并未停下，而是敲完了一个流程，这才停下来，转身冲凌杰道：“公子，你来了。”
凌杰道：“明天就是圣子角逐了。还请三圣准时驾临黔侯府。亲自为我加冕。”
古萧子道：“好。我们三圣，一定去。”
“多谢了。”
凌杰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回答，凌杰并未离开，而是在旁边坐了下来，自顾自点了一根烟，慢慢的吸了起来。
三圣之中，凌杰和古萧子接触最多。
相处下来，凌杰对此人并不讨厌。
古萧子似乎和凌杰很有默契，达成了一个无形的合作。
“公子还有事？”
古萧子见凌杰不走，问了一句。
凌杰夹了口烟，道：“没什么事，就是觉得这里的环境很神圣庄严，我很喜欢这种宁静的环境。可以让人静下来考虑很多事情。”
古萧子道：“看来公子有心事。”
凌杰道：“你见过夏东王？”
古萧子道：“我那个时候见过的是其他的东王，虽然也是皇亲贵胄，但地位不如现在的夏东王。每一个新的圣子，都要去中东拜见东王。这是惯例。”
凌杰夹了口烟，并未开口。
古萧子道：“如今的夏东王是六年前封王，入驻中东。而黔侯三十年前就成了圣子。钱江府内，没人见过这个夏东王。黔江津河两地，唯一见过夏东王的，估计就是升龙道宗的宗主和那个涅槃境强者了。”
凌杰道：“如果我成为圣子，必然要去面见夏东王是吧？”
古萧子道：“那是自然。”
凌杰夹了口烟。轻轻一笑。
少年抬起头，看着前方的巨大佛像。
千手如来！
庄严神圣，睥睨众生。
令人心生定力拜膜之意。
古萧子道：“公子其实不必担心，中东之地距离此地万里之遥。我们黔江之地在东部属于很偏僻的地方。武界远不如空桑域和中东平原。只要黔江不出现失控的祸乱，夏东王压根瞧不上眼。哪怕公子去面见他，也只是象征性的见一见而已。”
古萧子对这些倒是比白福乐观不少。
凌杰点点头：“言之有理，我也是这么想的。”
古萧子道：“不过眼下，公子要担心的还是升龙道宗。他们的副总部被公子横推。升龙道宗已经格外重视。这一次派出了顶级的高手进入黔江，参加圣子角逐，解救岩枭华海棠。”
凌杰吸了口烟，道：“来的都有谁？”
古萧子道：“五大长老，副宗主。和升龙道宗的少宗主。除此外还有大量的修者。”
嘶！
凌杰再次深吸了一口气。
华海棠不过是升龙道宗的第八长老，实力已经达到了和白仲尧一样的水平，超越了造骨境。而另外的五大长老，想来实力更加强大。
加上一个副宗主，实力更是通天彻地。
还有个鬼神莫测的少宗主。
这样的阵容，太吓人了！
凌杰道：“他们也能参加黔江圣子角逐么？”
古萧子道：“理论上说，黔江圣子角逐的参赛人选已经提前决定了。断然无法更改。但如果升龙道宗的人要参加，只怕我也不好拒绝，最后只好让他们参赛。”
凌杰沉默了。
如此一来，凌杰要面对的高手，可就远不止黔侯府内关押着的那些人了。而是升龙道宗的五大长老，副宗主和少宗主。
原本凌杰把握十足，现在已然没那么大把握了。
古萧子道：“我知道公子背后有涅槃境的强者撑腰。但圣子角逐乃是黔江七省三十年一次的大事，所有的比赛都公开进行。做不得半点假，公子若想名正言顺的拿下圣子名额，得靠自己。”
凌杰道：“我知道。明天，你们三圣以圣堂名义到场主持局面就行了。我，必定可以拿下圣子！”
留下一句话，凌杰掐灭烟头，转身离开。
看着凌杰的背影渐行渐远，古萧子轻轻叹了口气：“凌杰这小子，还真是倔强啊。我真希望他可以崛起，带领我们圣堂更进一步。”
“我又何尝不是如此。”顾晨子这时候从后门走了进来：“两百年来，我圣堂一直蜷缩在黔江一隅之地。最近二十年来，还被升龙道宗压过一头。我实在感觉憋屈的很。凌杰的出现，虽然压了我们。但他是想借助我们圣堂的名义行事。和我们的利益，一致。”
“不错，我也越来越喜欢凌杰这小子了。真希望这小子可以带领我们更进一步。”牵机子这时候也走了过来：“只是，他必须先拿下圣子，才有后续。”
古萧子道：“一个被龙脉洗礼过的人，他身上必定承载着黔江未来的势运。龙脉选择了他，他就是黔江的未来。我坚信。”
……
一月十五。
三十年一次的圣子角逐，终于来了。
天色刚刚蒙蒙发亮，黔侯府的大门口就人山人海。
早上八点，黔侯府大门外的中央广场上，搭建起了四个巨大的擂台。
周围设置了观看席。首席位置等。
而一直被封锁的黔侯府，此刻也开门了。
大殿之中隐藏着的众人，纷纷翘首以盼。还以为是升龙道宗的救兵来了。结果看到凌杰和苏雯两人从大门外走了进来。
“诸位，好久不见。”
凌杰冷漠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白仲尧身上：“白仲尧，你还好么？”
白仲尧浑身一阵颤抖，他惊骇的发现凌杰的实力比之前强大了数倍不止。他连凝视凌杰眼神的勇气都没有，羞愧的低下头：“多谢先生关心，我还好。”
凌杰笑了一下，走过白仲尧身边，凝望着前方的华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