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允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打断了兴高采烈的赵构。
“哦?什么话?允文但说无妨。”
赵构也很好奇虞允文为何突然之间面带难色。
“嗯,就是根据我师父的推演,说句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话,金兵这次对东京志在必得。如果我们把火炮冶炼图纸送到东京,就怕会是送羊入虎口啊。”
当然虞允文还有一层深意没敢说出了,那就是你赵构对于大宝之位都蠢蠢欲动了,这图纸不论是给了赵桓还是被金兵夺去这无异于都等同于“资敌”行为啊。
而且根据朝堂上那些人的尿性,只要把火炮这等利器图纸拿过去,被他们送给金兵邀功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
“呃~这倒也不无道理,倒是我想的简单了。幸好有允文你即使提醒啊,要不然被金兵得去,再掉过头来打我们汉人,那样我可就真是罪人了,也白白辜负了你师父的一片心意。”
赵构也是机敏之辈,稍一思忖,立马幡然醒悟。
“呵呵,殿下不过是一时灯下黑罢了,即使没有我的提醒,以殿下的才智肯定也能想到此事的。”
虞允文看到赵构回过味来,立马开始“功成身退”。
“哎~允文你不必为孤找借口,错了就是错了,承认错误的这点魄力孤还是有的。嗯~这样,我立马写一道旨意,让皇兄从京城的八作司把弓弩院、军器将作院、冶铁监和火器监的大匠调配于我,你于你师父书信一封,让他即日北上帮我负责火器锻造一应事宜。”
赵构缕清了思路,立马回复了杀伐果断的姿态。
“呃,只是我师父现在身上还挂着一个厢军指挥使的名头,无调令不得擅离呢,不知以何名义北上呢?”
虞允文这就相当于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摆明了在给他师父讨要好处。
不过赵构也是心照不宣,他也能理解虞允文的做法。利益交换嘛,没有既想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喂草的道理。要是真的别无所求,估计赵构又会睡不着觉了。
“哈哈允文啊,允文,没想到你个小滑头还是跟你师父亲近啊!你可别忘了孤这天下兵马大元帅可不是虚名。也罢,正好应了你的心意。即日我便会命你师父做我大宋水路和靖海巡检制置使,专司负责我大宋海域对敌和缉拿盗匪之事,可临机专断,有权调用我沿海任一沿海制置使司。同时兼任我名下火炮将作监的监司一职,正好这也都是你师父的专长。你放心,孤是不会让有功之臣心寒的。”
虞允文顿时震惊异常,他是感觉自己师父付出那么大代价,结果就给四个字。
他也是替师父宋齐鲁不值,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出。只是没想到这赵构居然这么大魄力,直接给封了两个官。
这将作监监司还好,官职不见得比宋齐鲁现在的厢军指挥使大。但是这水路和靖海巡检制置使这官就不得了了。
这相当于只要大宋有水的地方,宋齐鲁都能说了算!更何况还有临机专断和随意调遣之职,这就相当于直接把宋齐鲁从“二流子”部队团长,直接升为全国海军司令官。虽然中间还会受各地招抚使和宣抚使的节制,但这可谓是一步登天了啊!
虽然说现在大宋沿海的水军除了一些重要港口和沿海城市,基本上不过是舢板两三只。虽然现在这“海军”比较废柴,但是虞允文相信以宋齐鲁的本事,这以后绝对会让这水军成为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呃,嘿嘿,那个,没想到这都被殿下您给看出来了啊。其实这不是我师父的意思,就是我觉得我师父他位卑人轻,想一展抱负都受各方掣肘,所以才有心向殿下讨要一份稍微大一点的差事。”
虞允文有些不好意思的跟赵构陪着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