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妍看热闹不嫌事大,咬着筷子,幸灾乐祸的看他一眼。
眼里什么含义,想必霍云深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他无话可说,想明白爷爷刚刚说的话是我们意思。
不就是让楚妍一个人过来就好?
生活处处不如意,没有媳妇不能进门,有了媳妇被赶出门。
楚妍为了哄爷爷开心,干吃了半盘子的里脊,然后才试探性的把饭盒打开,夹起里面和碳烤没两样的里脊,送进嘴里,嚼了嚼,味道比想象中的要好一点。
很甜,甜到心头上,明明腻的晃,楚妍眼泪不打商量的调出眼眶。
老板娘曾经对她说过,日子苦是苦,吃点甜的东西缓一缓,长大了就好。
可她压根没有长大的机会,就死了。
好惨,楚妍越想,心里越难受,白天压着打情绪全的翻涌澎湃。
她整个人像那烧开了的沸水,扑腾扑腾,冒着滚烫的热气。
“哟,怎么还哭了?在哪受委屈了?”
霍爷爷慢吞吞的放下筷子,把抽纸放到了楚妍面前,“看你憋的脸红,实在想哭就哭出来,这里没别人,女孩子哭不丢人。”
某些情绪机体适应过后能掩盖过去,当一有人问起,机体罢工不干,情绪上头,女孩子感性,听到慰问,泪奔一线,哭的一发不可收拾。
霍云深慌了,“???”
他手忙脚乱,轻轻拍着楚妍的后背。
霍爷爷打手势示意,他收回手,原地立住,接着转身出去,和保姆说了两句,点上根烟。
楚妍活了两次,承受能力怎么说也得比别人强上一些,有些时候而言,她耐压,耐抗,在别人眼里,坚硬的如同机械。
她哭着哭着没声了,喝了一大杯的水,凉意从喉咙滑到了胃里。
脸上热腾腾的温度,有所下降。
“爷爷,我哭饱了,能不能不吃了…”
听说过气饱了,霍爷爷头一回听说哭饱了的,他心疼之外,又想笑,怕刺激到楚妍,捂嘴咳嗽掩饰。
外头站着的霍云深听见没动静,连忙把烟头丢了走回客厅。
他拉开椅子坐下,“哭完了?说说什么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我跟爷爷都在呢,天塌了,不还有我?”
“我没事,就发泄发泄。”
楚妍总不能语不惊人死不休,一语道,她死了?
吓着霍云深倒没事,把老人家吓着了怎么办?
“真的吃饱了?”
既然不愿意说,霍云深懒得继续问,哭一哭,没什么大不了,他就怕她在哪受了委屈,七拐八绕的还不能开口。
楚妍点点头,没下饭桌,瞥见他神态不自然,崩紧了唇线,又把盛着糖醋里脊的盘子端到面前,一口一口的塞。
“吃不下就别吃了,你这孩子?”霍爷爷连忙起身把盘子挪开,他头一回看小辈哭的凶猛,束手无策。
好笑的是,楚妍哭停了,跟那雨过天晴是一模一样,相安无事。
盘子被端走,楚妍就把老板娘做的糖醋里脊的饭盒重新盖好,她想着要拿真空袋保存好,就当留个念想。
很难想象,她上辈子的苦日子,到底是何样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