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于明这突然来一下，敲得赵信泉有些头脑发晕。
赵信泉是非常了解林皓文的本意的，这条底线是绝对不能触碰的。
可是柯于明的这个……
赵信泉一脸的为难，看向柯于明：“柯总监，咱们之前没有谈过这个要求啊！怎么不提前和我商量一下。”
赵信泉明显有责难的意思。
柯于明心里当然有自己的算盘，他们这伙从国外回来的，都是达成共识，解释道：“赵总，林总，我知道你们心里有抵触情绪。不过，相信我，以我在IBM和谷歌工作的经验，皓石科技要想做成，一定要在硅谷建研发中心。要是建在海城，即便是挖来再多的行业顶尖人才，也没有用的。世界顶级的科技人才根本不会来这里。您就是出再多的钱，也是白费。”
这话一说出来，在场的众人都十分不理解，你前边提出的三个条件，不都是以在国内工作为前提的嘛？
“柯总监，我们林总不是已经答应了让你们每年有两个月的年假，还有报销所有的差旅费。怎么又要在硅谷建立研发中心了？”
柯于明摇摇头，看着林皓文：“林总优渥的条件，以及大度，让我非常佩服。本来我们确实是答应要在国内工作的。但是……这三天休息时间，我们到海城的科技中心转了一圈，也先后拜访了几家本土的科技公司，发现这里和硅谷的创业氛围差太远了。林总，我也是为您好啊，在硅谷设立研发中心，百利无害，为什么不呢？我们可以做出世界一流的消费电子产品，然后生产，在国内销售，两者没有区别啊！”
“另外，我们在硅谷有很强的资源整合能力，有助于队伍的壮大……林总……您仔细考虑一下。”
柯于明已经有些逻辑不清楚了，他不明白，这种想都不用想的事情，还考虑什么？硅谷是全球科技中心，世界上哪个国家的创业公司不想去那里？只可惜没有门路，难以成行罢了！
现在好机会摆在眼前，还拖泥带水的。
赵信泉看向林皓文，后者冰冷得可怕，他很了解老板，柯于明再说下去，就要决裂了，赶紧制止柯于明：
“柯总监，这个事情我们慢慢再商量，今天就到这里吧！”
柯于明叹了口气，站起来，准备离开。那一股技术专家的气性，算是表现出来了。
随后林皓文目光一沉，用着最低沉的声音问道：“柯总监，你们已经决定了？”
柯于明环顾了一下周围众人，都带着愤怒的目光，最后落到林皓文的脸上：“如果，林总决定把研发中心设立在海城，那……我们很遗憾！”
林皓文可是后世穿越回来的人，他深知对于科技企业而言，研发中心是核心所在，是一个企业的命脉。如果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放在国外，分分钟被人掐住脖子。
这个是有许多血淋淋的案例的。
所以从一开始，就得防患于未然，从长远考虑。
林皓文其实是很爽快的人，公司现在有经济能力，所以只要不触及底线的条件，什么都可以谈。
但是一旦谈崩了，那就作罢！
他缓缓站起来，带着微笑，伸手向柯于明递过去：“这一趟，辛苦柯总监了。希望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合作。”
拒绝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了。
柯于明突然像是心口被人扎了一刀，瞬间脸色就变了，他喉咙有些堵塞地说道：“林总，您为什么那么固执呢？硅谷真的很开放的，那是全球科技行业的名胜之地啊！”
“我知道，硅谷很好，但我不需要。我的研发中心，只能在国内。柯总监和团队，可以在海城多玩几天，这座城市的魅力还是很大的。也许你现在看不到。什么时候想走了，跟赵总说一下，我们好提前订飞机票。”
说完，林皓文转身就离开了，连入职前的协议赔偿事项也懒得理。
阮紫檀和肖英杰同样没吭一声走了。
会客厅里，赵信泉和骆洁面色铁青，跟柯于明一样难受。
“柯总监，那……就这样吧！违约金我们公司会按照之前的协议，全额赔偿给你们的。”
“赵总，你再去劝劝林总？”
“不用劝了，我们老板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吧！”
赵信泉和骆洁也不再多说了，转身离开。
研发团队告吹之后，林皓文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整整三天没有出门。
好在这窗户是玻璃门的，赵信泉和肖英杰、顾广源、蔡芝岳四个人站在窗户边看了，就见到林皓文背靠着老板椅，脚架在桌面上，烟一根一根抽着，茶一杯一杯喝着。
“肖总、顾总、蔡总，这怎么是好啊，林总已经是第三天这样了，食堂也没见他去，他吃饭了没有啊？”赵信泉现在心急火燎的，就怕这事儿对林皓文的打击太大。
肖英杰挠挠头：“我问过食堂阿姨了，林总没去。不过我昨天倒是见他啃了几口面包。”
顾广源叹了口气：“哎呀，这个柯于明啊，也真的是够狠的，给了林总那么大的希望，又突然提出那么过分的要求。谁心里不憋屈啊！”
蔡芝岳问道：“那个柯总监回硅谷了嘛？”
赵信泉说道：“昨天就走了，35个一个不留，全部回去了。”
“那现在皓石科技，一时半会儿弄不成了？”
“估计是弄不成了，没有科技人才啊！”
蔡芝岳啧了两声：“那别管了，这事儿先放放，现在要想个办法呀，林总再这么憋下去，会出事的。”
“行，咱们去二分厂找阮总，她指定有办法。”
“好！”
四个大男人来到二分厂的办公室，见阮紫檀正忙着整理财务数据：“怎么都来了？”
“阮总，林总现在情绪低落啊，我们劝不动，一进门就给轰出来了，要不你去试试？”
也是奇了怪了，平时阮紫檀对林皓文最为关心，这节骨眼上，倒数她最安静了。
阮紫檀拿起一沓A4纸在桌面上剁了一下，瞥了一眼肖英杰，说道：“他这人你们还不懂啊，要是自己没想通，十头牛都别想拉回来。让他自己慢慢在牛角尖里边钻出来吧！”
“就怕他憋出毛病才好。饭也没怎么吃。”
“呵呵，他壮的跟头牛似的，一个星期不吃饭都饿不死。你们就别瞎操心了。该干嘛干嘛吧！我要去一趟税务，先走了。”
看着阮紫檀那挺拔的身姿离开，四个人都有些纳闷，阮总这，有点反常啊！
一直到了第三天的晚上，林皓文才从办公室出来，头有点晕，感觉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妈的，饿死老子了。”
林皓文有气无力地来到食堂：“阿姨，给我煮一碗馄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