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为什么?“水溶轻声笑道,又细细的抚弄着晴雯的头发。</p>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晴雯问完这句话便后悔了,她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p>
反而,她还是拥有了两世记忆的人,一个男子,没有任何贪图的对一个除了自己亲人外的女子好,原因不言而喻。</p>
但晴雯不敢相信,虽然晴雯一直觉得自己虽然是奴婢,不比任何人更下贱,但是,当眼前的人是鼎鼎大名的北静王水溶的时候,晴雯还是不敢相信,毕竟京城中的闺秀,比她好的不知凡几,都想要他做她们的夫婿。</p>
她们能给他带来荣光,权势与朝堂上的助力,而自己一个奴婢,能给他带了什么,只有羞耻罢了,以及他父母地下的不安罢了。</p>
“到底是为什么,你真的不知吗?“水溶看着晴雯,眼里的万般柔情,似要化作水一般,流入晴雯的眼中。</p>
趁晴雯还在发呆,水溶乘机搂上晴雯的腰,果然同自己想的一样,纤腰一束,不盈一握。</p>
“可是我……”</p>
“王爷,可是您在假山中,在下锦乡伯世子顾佑参见王爷。“假山外传来一男声道。</p>
晴雯一听这话,瞬间就从刚刚的旖旎浪漫中清醒过来,想着自己入金只是贾府的丫鬟,连普通的民间女子都比不了。</p>
晴雯想着之前宝玉教过给四个大丫鬟的一句话;“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普通的男女尚且是如此,更何况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而自己却是奴婢的奴婢,怎么可能相配,又怎么可能有好结果,难道贾府中的妻妾争宠,自己见得还少吗?</p>
于是晴雯立马从水溶怀里挣脱,心里一番凄凉,刚刚自己只是稍微一愣神,他便将自己搂抱在怀里了,想来也是在其它女子身上多有练习的,否者怎么能这么驾轻就熟。</p>
晴雯看也不看水溶一眼,只是蹲下快速对水溶行了一礼,随后便匆匆的从假山中穿行而过。水溶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抱,心里仿佛被拿走了,不过那些人马上就要过来,自己若是现在去追她,只会给她惹麻烦。</p>
让她在这府中举步维艰,算了,自己还是晚上再做一会梁上君子吧,想着那小丫头定会被吓一大跳的可爱样子,水溶不禁勾起了嘴角。</p>
“王爷,可是有何喜事,说出来和咱们一起乐呵乐呵。“顾佑见水溶嘴角带笑,全不像之前满面寒冰的样子,上前讨好道。</p>
水溶看了看眼前这人一眼,就是这个人打断了自己同小丫头的对话,若不是她,如今那丫头应该是在自己怀了,听着自己心跳,和自己一诉相思,而不是一个人回去,于是水溶瞬间便收敛了笑容,冷冷的割了那锦乡伯世子眼,便面色阴沉的走了。</p>
男人之间,只要牵扯到权势和地位,利益和女人,那传话的速度,绝对不必女人之间的妻妾争宠,家长里短慢。</p>
果然,寿宴还没结束,整个京城的贵族圈子里,便传出了锦乡伯世子顾佑见恶于北静王的流言,不到一日时间,这个留言便通过各个同僚宴请,夫人叙话中传遍了整个京城。</p>
夜里,晴雯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把白天的事情细细的想了好几遍,只觉得自己今日真是流年不利。</p>
平日里在贾府,自己怎么逛也没事,可今日,自己只是出去了一遍,便遭遇了姐妹反目,人前丢脸,以及被权贵哄骗,这些事情,旁的人便是三年都遇不上一件,怎么自己这么倒霉,一天便遇到了三次,这都是些什么事啊。</p>
水溶的事,晴雯已经不想再管了,自己与他,先不说其它的,单是身份上,便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倒也不是不能和他相守,自己的姿色,争取一下,做一个通房丫鬟还是可以的。</p>
但晴雯见多了这大宅院的阴私,这五六进的大宅院,是所有男人的天堂,可却是里面每个女人的地狱,不论是妾室姨娘,还是正室夫人,在这大宅院中,都是如地狱的中的恶鬼一般活着,互相欺诈,互相怨恨,但都是一样的可悲可怜,这个宅院是一张网,男人便如织网的蜘蛛,里面的女子不管是在其中如何挣扎,都逃不过为了那个男人湮灭自己的命运,晴雯见得太多,晴雯怕了,晴雯不想过这样的日子。</p>
所以晴雯不想做通房丫鬟,任他是一人之下,有泼天富贵,也比不上自己的安危长寿重要。</p>
虽然,那句‘是为了保护你。‘确实很令人心动。</p>
北静王的事,晴雯很快便想明白了,毕竟权势本就非自己所愿,但司棋为何要这样对自己,晴雯实在是不明白。</p>
从自己与司棋相交,晴雯自问自己从来不曾做过一件对不起她的事,每一件事都是细心为她考虑,晴雯是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何事,司棋便对自己厌恶至此,见到自己的样子,说是见到见到敌人也不为过了。</p>
晴雯正坐在窗前,这窗前有一树白梅,不同于红梅的傲决,白梅自有一股清冷的气质。晴雯本来是不喜欢白梅的,但看久了,也觉得多了几分亲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