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行人穿过浓密的树林来到一个山坡背阴处,此地有捡漏的竹棚,竹棚前还有熄灭的火堆,火堆旁散落着一些鸡骨头,还有一些破了口的碗。
“坐吧!给我说说你们是哪部分的逃兵?”姜铖随意地找了块石头坐下,那些人便也席地而坐。
被姜铖抢了刀的那人抱拳道:“不知道这位高人什么来路,询问这些作甚?”
“叫你答你就答!哪来那么多废话?”古彤儿的脾气见涨。
那人转头与同伴小声说了两句,最后还是无奈道:“我们都是船舶司的护船兵。”
“护船兵?这么说你们是徐信的人了?”姜铖问道。
“不错!我们正是徐大人手下的兵!”那人答道。
姜铖皱眉道:“徐信贪财,但据说对手下还算厚道,给你们的钱粮不曾有过克扣,甚至还出钱购置新的军械,你们怎么会逃离呢?”
那人苦笑道:“不错!徐大人待我们很好!给我们的都是足额的银钱,每月按时发放,逢年过节总少不了赏赐,我们自然过得滋润。
可徐大人遇刺后,我们的银钱就三月一发且到手时候只有往常一月的六成,赏赐更是无从提起。
兄弟们都大手大脚惯了,忽然间没钱了,便没了着落。
部分人便把军械卖了换取银钱,而因为卖了军械,便只得逃跑,避免责罚。
私自贩卖军械是重罪,敢这么做的只是少数。
徐大人养伤期间,船舶司曹指挥使便放任手下的兵欺负我们。
先是收缴了弟兄们的军械,而后以丢失军械名义查找贩卖军械之人,好些兄弟被冤枉带走后屈打成招。
死了几个人后,兄弟们坐不住了,央求我们的都尉带我们寻徐大人做主。
两位都尉不明不白的死后徐大人也自焚于府,而后便诬陷我们是私通海匪残害都尉的叛徒,要打杀我们!
我们几个气不过便偷偷带着兄弟们逃离了军营。
身上的钱早花光了,这些天都是靠打猎过日子,但这么干也不是办法,就迫不得已做了这种事。”
几人低下头满脸愧色。
“徐信死了?”姜铖惊讶不已。
那人重重点头道:“若非徐大人死了,我们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我们如何会做逃兵?
大夏律法对逃兵处罚只有一条就是死罪!我们当兵吃粮被告知的第一件事就是绝不能做逃兵,可不逃我们就没命了!”
“两位不是凡人,还请放过我们兄弟。
若是真要出气,请拿我首级去领赏便是!”那人磕头答道。
他身后数人也磕头道:“请杀我放过我兄弟!”
姜铖沉默不语,古彤儿也不再喊打喊杀,而是道:“都起来吧!我们又不是什么恶人,怎么会无端杀你们呢?”
姜铖出言安慰道:“速速起身!今日之事错不在你们,你们没有犯下天怒人怨之事,还不是罪大恶极之人,我也不会随意取你们性命。”
当这些人重新坐下后,姜铖又道:“虽然没有来得及作恶,但毕竟是逃兵,我不能坐视你们真的成了剪径匪贼。
这里有些银钱,你带着他们去买些吃食,先填饱肚子,我在这里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