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影竟然是当日共同栖于庙内的虚荷剑轩中的一位缠着黑腰带的女子。
“不知此人何处得罪姑娘?”姜铖问道。
“这等奸诈小人,趁着民不聊生之际,以次充好不说,还伙同人牙子坑蒙拐外无知女子,罪大恶极,难道不该杀?”女子怒不可遏,滕姓商人目光闪躲不敢与他人对视。
“可有此事?”姜铖刚刚开口询问,虚荷剑轩的女子便从商人的商队中带出一名不过十一二岁的女孩,女孩面色蜡黄显然是长期营养不良。
“该杀!”古彤儿忍不住出声说道。
“如此看来,救你实无必要了?”姜铖似乎是要放弃这名滕姓商人。
那商人大惊,忙哭喊道:“冤枉冤枉啊!天地良心,是她父母养不活她,死皮赖脸地要把她卖给我,我也是不忍心见这女子饿死街头才万般无奈花钱买下她的!”
“一派胡言!明明是你趁人之危,用几袋米面把她换来的!哪个父母会随随便便丢弃自己的孩子?奸商!”
那女子快步上前,剑尖只差半个胳膊的距离便要刺中滕姓商人。
王礼拔刀架住那女子刺来的剑,女子瞪着姜铖,看他如何分说。
“国有国法,焉能胡乱杀人性命?这商人有罪无罪,不是我们三言两语就能定下的,要由法律来审判他!”
“呵呵!道貌岸然的家伙,你与这奸商果然是一类人!枉我先前还觉得你是个有担当的人,没想到到头来也是虚伪之徒!狼狈为奸!”那女子一口气骂出一段话都不带喘气的。
随她而来的虚荷剑轩的其他女子也是愤愤不平地模样,唯有那腰间围着玉带的女子并未发一言,但也曾微微皱眉。
杨薏忍不住出言相讥:“同样使用武力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你随意杀人与肆意屠杀百姓的黄匪又有什么分别?”
“强词夺理!”那女子气得跺脚。
“胡搅蛮缠!”杨薏接道。
“不分是非曲折,只知道袒护恶人!”
“不问青红皂白,只晓得恣意横行!”
“你……”
“你什么你!”
“我……”
“我什么我!”
“大师姐!这个坏女人欺负我!”
“公子!这个女人说不过我就叫人!”
“够了!”姜铖与缠玉带的女子同时喝道。
“夏公子,我们敬你先前为百姓仗义执言这才没有贸然动手。但这个奸商凭着些许钱财便逼迫别人父母强卖儿女,如此恶行恕我无法苟同!”
姜铖抱拳道:“还未请教女侠名号。”
“女侠不敢当!小女子姓何,嵩岭道柏云郡人。”何姿欣拱手还礼。
“原来是听雨剑高徒,失敬失敬!
不过此人夏某今日是要保的,倒不是要维护他,而是要锁他去见官,官府审判后自有律法惩治他。
大夏法令中就明确写到‘不得私自纳人为奴’,即便他用米粮做交换换得这个女子也没有将其蓄为私奴的理由。
待见了官,夏某也会这样如实禀告,绝不叫此人逍遥法外!”
何姿欣还未说话,那女子又急急忙忙叫道:“师姐!不能相信他们!
这奸商见了官说不定反咬我们一口,官商本就沆瀣一气,到时候肯定不会拿他问罪,我们还惹了一身麻烦!”
“此事我自有决断!”何姿欣抬手阻止那女子继续说下去,向着姜铖走近一步,双目平视姜铖道:“我且相信夏公子一回,但这位姑娘我却要带走,不能再交给这个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