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让姜铖接手这个案件出于什么心思不得而知,但以他如今秦王身份,办这个案件却更多了几分掣肘。
亲王与宫中历来是不能有太大接触的,这一点极容易引得皇帝忌讳。
但也因为他的亲王身份,宫里的阻力会小上不少,这是仅有的优势。
“先查完此案再去碰宫中的案子,拉着昭通与李远利同去才好分担些压力。”姜铖暗暗想着。
“除去这些寺人,这里可还出现过其他具有犯案嫌疑的外来者?”姜铖问道。
“除了祭坛寺人以及礼部官员并无外人到访的记录。
只是属下勘察之时却发现,用于祭祀的礼器颇有些不合章法规制。
殿下请看!”
那名黄氅司役双手捧着一块玉琮。
姜铖久居玉山道,虽不敢称赏玉大家,但玉器质地好坏总还是看得出来的。
“玉色驳杂淡白,纹理稀疏无美感,下等!
其它礼器呢?都放在何地?让本王瞧瞧!”
姜铖快步走上祭坛,抓起摆放在三牲前的金杯仔细端详。
他用手指轻轻一抠,便在金器上留下一道划痕,用力一掰,金杯居然都被他掰碎。
在裂口处,灰黑色的银与暗红色的铜清晰可见,夹杂着些许金丝,这样的“金杯”“诚意十足”!
“真是胆大包天!欺到本王头上来了!”姜铖怒不可遏,今日封王所用礼器居然都是这样质地的破烂货,可想而知他心中怒意有多深。
“殿下!出事了!”又有一名司役“噔噔噔”跑上天坛来到姜铖身边。
“发生了什么事?”
“方大人家中奴仆纵火烧死主母,恶奴已被城中巡视的赤皂司役击杀,但司役入府详细盘问,却发现少了两人!
方大人偏房小妾柳氏及府中管家杜纶不见了!
据擒获的仆役交代,正是杜纶指使他们这么做,并且言之凿凿说方大人已死,要他们各寻出路,并给每人五十两白银。
赤皂司役在杜纶房里查获了一种来历不明的药剂,并且在他房中还寻到了柳氏贴身衣物。”那司役也知道后面的话有伤死者官声,只得压低声音。
“这么说是奸夫**合伙下药谋杀主家并且私奔了?”姜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一切又都那么顺当。
“司役们还查到了一点东西!”那司役吞吞吐吐。
“说!”
“在方大人家中寻到一处密室,密室虽不大,却足以容纳一人进出。
密室内还摆着几件御用礼器!”
“私盗御器?”姜铖眼睛看向金杯,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是巧合吗?管家与妾室私奔毒害主人,而主人又有贪污嫌疑,证据确凿,死有余辜。就这么报上去,前后都说得通,只要把那两人抓回来一切就都完美了。
这个案子出奇的简单,只要一步步把消息拼接起来就可以了,简直就像写好的话本一样。”
“殿下,方大人的尸体如何处置?是交给方家还是……”
方鉴死于中毒,尸体交还给方家,让他的族人处置是常理。
然而姜铖却说道:“先将方大人尸体抬回静夜司,让仵作严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