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二在于为灏进来的时候，就起身迎了过来：“下官见过于大人。”他将武吉挡在了身后，“大人，小人的书童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许是见到大人您的姿容，一时激动，光想着来喊小人快点到外面去迎接您，忘了参拜了。”
武吉虽然知道公子是帮自己开脱，但作为姜家出来的，他一点都没有感受到于大人的官威，甚至给自已打下手都觉得没面子，给公子通风报信倒是真的不假。于为灏个子不高，身形瘦弱，但一双眼睛透着精光，眉宇间的川字纹很深，皱起眉来算有某些威严。只不过，这份连武吉都没放在眼里的威严，就更不用说姜老二了。
也不等于为灏接话，姜老二该说的说完，就径自站直了身子，动作从容如行云流水，甚至还笑眯眯地请于为灏上座。“早前听家中仆人说于大人亲自登门，奈何下官最近一直忙着追查千足虫纹案，没有腾出时间去拜访于大人，实在是下官的不是，下官在这里给于大人赔罪了。”
于为灏哪能看不出来姜老二的态度，也正是如此，他心中更加不悦，对于这个从昆仑仙域过来，自恃身份不识好歹的年轻人更加看不顺眼了。
“本官不是气量小的人，这些琐事都无妨。今天本官过来，是有事要问你。”姜老二一脸恭敬，站在于为灏下首等着他问。“听说你带着人先后两次到教坊司大闹？你可知到教坊司是什么地方？你办案就办案，去教坊司闹事又是何故？”
姜老二咦了一声，很是迷惑地看向于为灏。“大人！是哪个糊涂的告诉您下官是去教坊司闹事的？”他的余光扫了武吉和李大厨一眼，武吉连连摇头，收回目光，“下官只是去教坊司询问些和案子有关的事而已。”
于为灏一拍一桌子，声音加大了两个度：“好你个姜掾史，你这个激进冒险分子，危险啦！掾史的意思是本官胡言乱语了？这事是本官亲自从教坊司问来的，你们在教坊司闹了两场，尤其是那个申姜，你把她藏哪里了？影响了朝歌专门吩咐下来排练的歌舞进度，你们担待的起吗？教坊司的人都说她昨天又去作案了！”
歌舞进度？姜老二想到这是苏妲的歪理有起作用了，这小蹄子就喜欢瞎搞小动作，帝辛交给她打理鹿台，用于贮备军用粮草，她却用这个去赢利，搞出了个教坊司，赚钱嘛，肯定要赚有钱人的钱，穷人的钱再怎么挤压，也挤不出什么的，便打造出了一个高标谁的文艺工作队伍，去赢那些旧贵族的钱，最好搞穷他们，再把这些赚得的钱用于民生工程，象西歧一样，人工挖出那么个灵渠出来，即便游手好闲，也能国富民强。
所以这些官妓的素养很高，收取的税收也很贵的，还划分出不同的档次，适合老百姓的也有，年级大了再卖出去，给穷人暖床也行，增加人丁，成造人机器也没什么不好的，人各有所乐兮，战争嘛，产生的奴隶多，价格又特么的便宜。
后世的诸葛亮所祟敬的管仲，其中管仲一生最大的成就便是妓院官营，把经济轰轰烈烈地搞了上去，有了钱才能集中力量办大事，利国利民，何乐不为？管仲也是学着苏妲当年的教坊司搞起来的，只是搞得轰轰烈烈，比苏妲更加高大上而已。
这个姓于的也便是承包了教坊司的经营，搞得风生水起，能把见不得光的东西搞得高大上，而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也是一种能力，以至于公卿士大夫出入教坊司车水马龙，而且光明正大，好象言谈之中进去享受了一晚有多了不起，说起话来都拉风！
姜老二眨了眨眼，还真不知道朝歌让教坊司在排练什么歌舞。就教坊司现在的破事儿，和那开张营业的青楼妓院还有什么区别？就算是排练了歌舞，那些表演歌舞的人，全都符合原本朝廷明文的规定，而且当朝大官出入教坊司成为流行的时尚，争相效仿，大家睁只眼闭只眼，不给国家添堵。
“大人息怒，许是下官去的着急，问话的方式让教坊司的护卫嬷嬷有些不能适应，但下官可以保证，绝对没有和排练歌舞的艺者接触过，是万万不会影响她们的。”于为灏依旧一张苦瓜脸，说话象坨冰。“你是没有和她们接触，但你们在教坊司闹的不像话，扰人心情，有那胆小的已经病倒了，不愿再应卯了，朝庭的银子什么时候能交得上，你交好了！”
“那她们的胆子也太小了吧，这样只说明你们的人员素质差得点渣，连碰都没碰过便仆街了，今后怎么为大商务服？”武吉忍不住嘀咕出声。“你说什么？这里那有一个下人说话的份！”于为灏见一个小书童竟然屡屡不把高大上的自己放在眼里，不悦的心情开始泛烂。
姜老二瞪了武吉一眼：“你还不快去给于大人泡茶，怎么还在这傻站着。去把咱们从昆仑仙域带来的新茶泡了给大人端过来。”吩咐完武吉，又朝武吉、李大厨摆摆手，“这里也没你们什么事了，你们去看卷宗吧。”
三个人都出去后，姜老二才轻笑着对于为灏道。“大人您消消气。都是下官不懂事，办事不利，等下官查完了手上的案子，就亲自找大人您请罪。”等办完了这个案子，不去另一个地方，我也会找证据把你这样不作为，喜怒无常的庸官给撸下来，我将士付出生命换来的朝歌和平，不是为了让你这种贪官作威作福的。姜老二在心理暗暗补充。
而在于为灏听来，姜老二的话虽然表面是服软，但每一句都带着刺，刺的他更加火大。武吉端了茶进来。姜老二热情的给于为灏介绍这从昆仑仙域带来的新茶：“于大人您看快尝尝。这是下官专门从昆仑仙域带来的，据说是现在宫中的贵人最喜欢喝的。下官是个粗人，不懂这些，这些茶是专门用来招待大人的。”
这句话听着还像点样子。于为灏心里舒服了一点，但等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之后，胸中的火气简直是重新翻涌了上来，口中含着的茶是不上不下。这分明就是陈茶破茶，一股子土腥味霉味，这个姜尚竟然还敢睁着眼睛说瞎话，哄骗自己说这是新茶好茶？
于为灏到底没有把这口茶咽下去，他全都倒吐回了茶盏了，也顾不上形象了，指着姜老二的鼻子破口大骂。“好你个姜掾史，你以为有司寇给你撑腰，你就不把本官放在眼里是吧！竟然还用霉茶捉弄我！你以为你查着案子，本官就不能把你怎么着是吧！”
姜老二一脸不解。“大人，您说什么呢，下官没有啊。下官没见过世面，觉得这便是最好的茶了，于大人承包了教坊司，财富天下，吃的全是好东下，下官司的茶怎么可能和于大人的相比呢，如果于大人吃不惯，下次再改用另一种茶就是了！”
于为灏也不耐烦和姜老二在这打嘴仗了，他一甩袖子，直接撂狠话。
“既然你不识时务，本官也不用给你留情面。若是你两日之内破不了这个案子，本官一定会如实禀告朝歌太宰府，你拿着案子做借口，大闹教坊司，影响了朝歌苏妲皇妃安排的歌舞进度，毁了苏妲皇妃的接风宴，到时候看司寇大人还保不保得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