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二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两人，“你们打探的时候，有没有人对昶过的外貌有过什么奇怪的描述，或者是他有什么不同于常人的地方？”李炼和张丰互相看了一眼，脸上恰到好处的表现出对姜老二的敬佩，“大人，您真是神了！”
“您怎么会知道这昶过他与众不同？”“您问的没错，这昶过啊！他还真有古怪的地方。”李炼突然压低了声音，气氛被他调动的有几分神秘，“我听那附近流浪的穷要饭的说，这昶过他不是人！”
“什么？！不是人？不是人他还能是鬼不成吗？”武吉觉得自己和自家公子被戏弄了。
李炼嘿嘿一笑，“大人您听我说啊。这昶过啊，他天生就是一双千足虫瞳！大家都说他不是人，是落难的千足虫妖。”“后来他长大之后，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一双千足虫瞳倒是慢慢变了过来。但是据说啊，他又浑身开始长千足虫纹，而且不管是什么样的千足虫，据说都亲他！”
千足虫瞳！千足虫纹！果然对上了！这嫌犯，十有八九就是昶过。“那着昶过的亲生父母是谁？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什么地方？平时和他走得近的人是谁？”
张丰摇摇头，“这些我们都问过了，只听说三年前这昶过有一次醉酒，特别高兴，说是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好像还是有钱人，但到底是谁，他没有说。”
“但是后来他并没有离开教坊司，还是在这一带混，也没有再提过任何和他的亲生父母有关的事，所以大家都只当他是说胡话。”
“至于和他走得近的人，就更没有了，昶过独来独往，除了和李嬷嬷有些情分，没有朋友。”听完两人的话，姜老二陷入了沉思。这昶过身体上的问题，和之前自己和李亦凡的推理吻合，但是现在昶过失踪了，而最有可能知道他下落的李嬷嬷那里也找不到他。
按照李亦凡的说法，昶过三年前就曾经尝试作案，那个时候他选择的目标是年轻妇人。但三年后的受害者却是年纪在三旬以上的妇人，那么，三年前他知道了自己被遗弃的身世，但还并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而三年后，在选定目标的时候，完全是照着他的亲生母亲的标准来的，也就是说昶过的亲生父母家境富裕，在淇城有一定的名气。
想到这，姜老二叹息一声。
古时世家大族注重家风，对家族成员要求太多。这些原本是希望能够约束族中子弟成材的条条框框，却在处理不当时变成了流毒，现在已经少有真正有内涵的人能把族规看透，反倒是把外面那套沽名钓誉的装逼定律当作金科玉律，学得有模有样，于是就有了抛亲弃子的荒唐事。
难道孩子身有残疾，就不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亲生骨肉？父子间尚且如此薄凉，更何况是这千疮百孔的人世间呢？还不知道有多少更光怪陆离的惨事，有多少可怜人在苦苦挣扎着呢。
“主子？主子！”武吉见姜老二呆坐在桌前，对张丰、李炼后来说的话充耳不闻，心中担心会被两人看出破绽，赶紧召唤。姜老二回过神来，疑惑地扫向武吉。“主子，两位大哥刚问你，下午有什么吩咐。”
姜老二哦了一声想了想道，“你们下午再重点去贫民区打探一下昶过的事，另外重点查一查那个在观会上表演玩虫的老头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哪里，尽量查出他的下落。”张丰、李炼两人点点头，压下心中的苦恼，都乖乖接了命令，站起来告退。
姜老二没有虚留两人。倒是武吉在两人离开后问姜老二，“主子，那咱们下午做什么？你要不要休息一会？”还不等姜老二说话，李炼去而复返，他满脸堆笑的进来。“姜大人，小的有件事想要提醒大人一下。”
姜老二挑眉，等着听李炼说下去。“大人，昨早有美女去教坊司闹事，后来被兄弟们带了回来关进了大牢，但她被抓后街头流传说那美女是朝歌城姜上卿的人，还说是大人您让她协助调查案子，她才去的教坊司。”
“小的多说一句，大人您初来此地，不管您是想要教训她还是另有打算，这她若是真有后门，还在胡乱叫嚷……对您的名声多有不利啊。”
姜老二听懂了李炼的意思，笑了笑，没有扫李炼的‘好意’。“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事，多谢你提醒。”
说着给武吉使了个眼色。武吉撅着嘴，不情不愿的从包里掏出块银子塞给李炼，心里却对他很是不满。主子明明都把那个申姜王后救了出来了，偏偏他要来充好人，害的主子白白损失银子。
李炼掂了掂手上的银子，满意地离开了。李炼走后，姜老二也跟着起身。“公子，咱们要出去吗？”
姜老二点点头。“去大牢。”
“公子，你是要去把申姜王后带出来吗？”“带出来？”姜老二笑了一笑，“不，还是让她在家安静几天才能恢复智商。”
过了一会儿，李大厨又打了过来，低声道：“主子，奴婢刚才去书房看过了，申姜主子的座位是空的，想必，又是逃出去玩了。”
“知道了。”姜老二沉声道，“这个月，你让她回吕国，以后都不让带她来淇城了。”
“是。”此时，桃花女正坐在李捕快的马车上，他们一会儿要去看戏，又去钓鱼，忙得不亦乐呼，她的样子，却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
“喂，桃花女，姜老二来看你了。”姜老二单手叉腰，气势汹汹地看着不甘寂寞的申姜。隔着马车的窗花，重新打量着桃花女。申姜王后缓缓抬起头，看到姜老二和武吉的那一瞬，脸上先是惊喜随后迅速转为恼怒，她闷声质问，“你们来做什么？逗逗风还要审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