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扩有些感动,韩?虽是求他们,但目的却是为他大宋着想:
“好,朕答应你,等会朕就下旨免除他的罪。”
韩?两袖清风走出养宁宫,赵惇将所有人遣开,对赵扩说:
“此人之才,足可振兴我大宋,你万不可轻慢了他。”
“父皇之言,儿臣定当谨记,”不用赵惇说,赵扩也知道韩?是个人才:
“只是儿臣觉得他可能有些事隐瞒我们,梦中开了心智有可能,但在梦中学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古往今来怕是从未有过。”
韩?将这些人的智商看低了,什么都推到梦里,就算是他老爹韩侂胄也很怀疑。赵惇想了一会说:
“他是怎么学到的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的忠心。目前看来,他对我大宋并无二心。还得测试一下他的忠心,只要他忠心,封王拜相又有何妨。”
……
韩?出宫后直奔向京府衙门,谢夕韵几女已经离开。他回到家,在大厅,韩侂胄和舒贵年,正与一个男子说话。
这个男子是个五六十岁的老者,老者比韩侂胄还高些,脸上虽有皱纹,额宽脸长,眼大鼻挺,看起来大气精神。见韩?进来,韩侂胄介绍:
“子健过来,这位就是你以前打听的辛弃疾辛稼轩。”
一听是辛弃疾,韩?心里小小的郁闷一扫而空。这时期的人物他对两个最熟悉,一个是陆游,一个就是面前的辛弃疾。其熟悉程度,远在韩侂胄和赵扩之上。
韩?喜欢看书,对古典文学比较喜欢。在词方面,他最喜欢苏轼和辛弃疾的词。亲自看到偶像,他心情有些激动,向对方行了个大礼:
“韩?拜见辛老。”
“韩大人太客气了,”辛弃疾还过礼说:
“还未到京,就听说了韩大人大名。你在国子监那些言论,可谓入木三分,切中我大宋当前要点。韩公子如此年青就有这般见识,令辛弃疾万分敬佩。”
韩?知道辛弃疾和陆游一样,是个坚定的主战人士。看他们的样子,好像谈得很愉快,猜到他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矛盾,没有再说废话:
“辛老过誉,那些言论差点换来一身的麻烦。总算皇上未怪罪,将事情平息下来。这次辛老来京任职,不知可了解皇上的用意?”
大家坐下,辛弃疾说:
“正和韩相谈论此事,听说韩大人提议整顿吏治。这和那些言论又不一样,是利国利民的大实事。没有一个清明的官政体系,再好的政令也难实施好,这事我绝对赞成。只是整顿吏治我朝以前也不少,见效甚微,不知韩大人准备如何整顿?”
这些事韩侂胄虽了解,现在有韩?在,他没必要介绍,韩?将他们的计划说出来:
“从朝廷官员中抽二三十个官员出来,每四五人一组,分成几组驻扎各县,从县开始。表面上是检查当地官员政绩、民生等,实际查他们的贪赃枉法、欺压百姓等现象。在全国查影响大、所牵涉的人太多,这就要注意控制所查之事。
官员的私人问题、正常经商、包括孝敬上级等等这些小事都不用查。要是某个官员很有能力,在任地治理得好,百姓对他的评价也好。这样的官员,就算是稍有些贪赃枉法也算了,只在私下给予一些警告。”
三人呆了呆,有些是韩?新加的,包括韩侂胄也不知道。这样的安排,已超出他们做人做官的底线,一时很难接受,韩侂胄问:
“要是开了这样的口子,被查的官员会心服吗?怕皇上也不会答应。”
“皇上那边我有信心能说服,至于被查的官员?不将那些消息泄露出去即可。”韩?现在常忽悠赵扩,这件事他很有信心能忽悠到对方: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人才也是人,不是所有的人才都能奉公守法。在当前我大宋这种大染缸混的官员,能出污泥而不染的可以说是凤毛麟角。现在正值国家用人之际,没必要为了一些小污点而放弃整幅画。有些东西不能以旧规为准则,越是非常时期,越要变通。”
韩?这番话,韩侂胄和舒贵年一点没惊讶,辛弃疾听得一脸震惊,呆了好一会才开口:
“以前只是听说韩大人如何,现在才知道,韩大人之才,足以担当兴天下之大任。韩大人有任何差遣只管说,辛弃疾定尽全力为之。”
只凭刚才那些话,辛弃疾对韩?的能力再无半点怀疑。辛弃疾不是个迂腐之人,韩?这些话,简直说到他心坎上了。韩?笑了笑说:
“辛老言重了,我已向皇上举荐辛老为这次督察组组长。你看要推荐些什么人进督察组,这两天内就要定下来。记住,你推荐的人,就算是九品官也可以,但一定要是保持中立之人。”
这些辛弃疾当然能听懂,点点头:
“人员倒有些,但要凑二三十人还不够,还得大家来推荐。督察组组长之职怕难胜任,还得另选贤能。”
“辛老不用谦虚,皇上能选中你,说明他对你绝对放心。”韩?选辛弃疾,是相信辛弃疾的为人和能力,并不完全出于对熟人的照顾。送走辛弃疾后,他对韩侂胄说:
“父亲,要想彻底改变大宋,一些前事就得放开。现在许多读书人,对学术的看法已渐渐有所改变。关于理学之事,还请父亲答应,可以给皇上建议,放开对理学的封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