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众人陆续离开,最后一名太监随手把门带上,盛葵想从这些下人那里打听一下里面的情况,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他,他只得识趣地守在门边,静静地等待。
“儿臣绝非有意忤逆父皇母后,但今日之变故皆因儿臣当初太过顽劣,才让奸人有机可乘,儿臣有罪,任凭父皇母后处罚,儿臣绝无半点怨言。”
“别一口一个儿臣的,朕没有你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好儿子。”
“陛下息怒,您还是听听风儿怎么说吧。”
“说什么?”追月亭气得双手后背,来回踱步,突然停下,瞪着追风,苦笑道:“朕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朕百年后,白迹的万里江山迟早都是你的,你又何必急于一时,你知不知道,你如今的举动是逼宫,是篡位,你将来还有何面目去面对白迹万民?”顿了顿,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道:“事已至此,说什么都已经迟了,既然你已经继位,就给朕做个好皇帝,还有,钱大诚此人包藏祸心,绝不能留。”
“父皇终于看清了钱大诚的真面目,儿臣以前曾和您多次说过此人阳奉阴违,您还为此和儿臣吵了一架。”
“朕那时是觉得朕亏欠他们钱家太多,所以……咦……”追月亭语气一顿,转头诧异地看着慕容,慕容也好像觉察到了什么,夫妇二人奇怪地盯着追风。
追风摸摸自己的脸,尴尬地问:“父皇,母后,儿臣脸上很脏吗?”
慕容走过来拉着追风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纳闷道:“风儿,为何我总觉得你今日和以前有些不一样呢?”
追风不禁释然道:“很简单,因为昨天的追风和今日坐在你们面前的追风并非同一人。”
夫妇二人匪夷所思地相互对视起来。
于是追风简明扼要地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他们。
追月亭听后大吃一惊,可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目光紧盯着追风道:“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父皇,母后请看。”
追风将从刘宏脸上揭下来的面皮摊开放到桌子上,又从饰台上抱了一个与人头大小相差无几的花瓶过来,面皮贴在花瓶上,一张“追风”的脸立马呈现在追月亭夫妻二人面前。
慕容顿时心惊肉跳,“这,这太可怕了。”
追月亭皱眉,沉吟道:“原来传闻中的易容术是真的?”
追风微微一笑:“其实儿臣一开始也不相信,后来亲身经历了,才算长了见识。”
“亲身经历?风儿,母后真的很好奇,你这段日子都经历了什么?对了,那个阿狸姑娘,她真的是犬绒人吗?你们又是如何认识的?”
“这个,说来话长,以后儿臣再慢慢告诉你们。”
慕容点点头,心里却是一阵后怕,她道:“其实从钱大诚第一次领那个太子回宫,我就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原来这一切都是钱大诚的阴谋。”
追月亭无比愤慨道:“这个钱大诚为了篡权夺位,真是煞费苦心啊,此贼不除,难消朕心头之恨,风儿。”
“儿臣在。”
“马上拟道圣旨,诛杀钱大诚。”追月亭刚说完就有些后悔了,如今钱大诚掌握着全国一半以上的兵马,儿子虽然是皇帝,却也只是个傀儡天子,能调动的兵力少之又少。
他叹道:“罢了,此事从长计议吧。”
追风没有将夷陵和安陵的情况告诉他们,怕他们担心,却又不忍心看他们日渐消沉,便道:“父皇放心,钱贼手下虽然兵多将广,但他谋乱在前,意图自立在后,失道失德,不得人心,儿臣有办法对付。”
追月亭不再说话,与其自己瞎指挥,倒不如放手让儿子一搏,也算是对他的一种考验吧。
慕容千叮万嘱让追风一定要多加小心。
三人正聊着,杨昭气势汹汹地赶到仁寿宫门口,被盛葵给拦下了。
“杨副统领,你不能进去,陛下在里面。”
“就因为陛下在里面,我才要进去。”
“不行,陛下说过,未经他的允许,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我可不是闲杂人,我是皇后的外甥,陛下的亲表弟,你给我让开。”
吵吵闹闹的声音传到房间里。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追风冲外面道:“盛葵,让他进来。”
“是。”
“吱呀——”
杨昭连走带跑地走了进来,看到追风时,他重重哼了一声,还未等他说话,追风便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你这小子的脾气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那时候用弹弓打鸟比赛,明明是我赢了,你却非要赖皮,说我以大欺小,我不让着你,你就去和母后告状。”
“啊?”杨昭愣是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