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挡在最前面,没有丝毫畏惧,只是如今少东家似乎将事情闹的有些大了,出乎了意料。
“啪!”
毫无征兆,一巴掌重重地落在了钱元瓘的脸颊上,五个指头印所有人都瞧得一清二楚,嘴角还有些出血,足以见着这力道不轻。
王谢甩了甩手,狠狠道:“给你一巴掌,让你长长记性,若是要报官,请便,不管怎样,方才也是你先推我的,记住,你还欠我二百五十金,今日,不拿出来,就别想走出那扇门!”
十足的纨绔风气,看来王谢和外界传闻有些不太一样,都说王谢高傲,但不似纨绔子弟,虽不好与人言语,但也从来不惹事,不过今日看来,倒也不是一个什么好人,出手,便给了当今探花郎一个嘴巴子。
钱元瓘捂着脸,正不可置信地看着王谢,以前都是旁人捧着,附和着,哪里受过这般的气,一时竟也被王谢给唬住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王谢,消消气,消消气……实在划不来,划不来……”
还是有人出来解围的,在场的皆是钱元瓘的同窗好友,一时也不会让钱元瓘受尽了欺负,虽然知道王谢不好惹,可好话总还是要说两句的。
“怎的,你想替他付两百五十金!”
当众闭口,那人也不再言语了,一提到钱,那可真是哑巴有口,说不出话来呀,难为死人了,说是讹诈吧!也的的确确不算是,也是钱元瓘一口一口应了,这一个卖一个买,也怨不得旁人,在场这么多的证人,就算自己这几位矢口否认,还有许多金陵酒家的小厮在场呢!总不能叫他们改口不是。
“你讹诈我!”钱元瓘终还是要出来说话的,此事因自己而起,无论如何,还是要解决的。
“那报官吧!你既然不想给的话!”
“好!”
人一气,脑子就有些糊涂,就像如今的钱元瓘,平常多聪明的样子,怎么到现在都糊涂成了这般模样了,身在局外的人都能瞧得出来,这王谢是在诈钱元瓘呢!
报官,于王谢而言可并没有损失,倒是钱元瓘欠钱不还,许多证人都能作证,若真是闹到官府去,钱元瓘可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旁人瞧得出来,可钱元瓘正在气头上,可想不出这些门道来,他只是因为王谢无缘无故讹钱,还出言诬陷,既然这里解决不了,那么就到官府去理论一番,看看自己这个新科探花郎和王谢谁的脸面更大一些。
少顷,钱元瓘刚要抬脚,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整个身子僵在了原地,偏头看了王谢一眼,王谢正贼兮兮地笑着,倚在窗边,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上当了,钱元瓘终于反应了过来,还好不算太晚,没到公堂,也还没出这个门,一切都有回转的余地,长叹一口气后,钱元瓘又坐了下来。
偏头对着王谢说道:“那二百五十金,我给你打个欠条,午后便遣人送过来,你若执意让我现在就拿出那么多的银钱,我确实没有。”
“好!”王谢仰了仰脑袋,自知道也不能将钱元瓘逼得太紧了些,也不至于真的将他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都扒了去,用来抵债:“笔墨伺候!”
陆陆续续又有小厮上了笔墨,钱元瓘也是爽快,寥寥数笔,打好欠条,又按了手印,王谢上前,取过欠条,看了一眼,然后大大方方地举着众人面前,道:“诸位作个见证,若是午后不见银钱,我便拿着这欠条,去报官了!”
众人哑语,这王谢手握欠条,愈发嚣张,可旁人确实说不出什么话来。
王谢说完之后,便带着几位小厮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包厢,走时,还不忘奉承一句:“几位慢慢吃,慢慢喝,尽兴,尽兴!”
这句话说的,着实欠揍得很,反正,王谢退出包厢时,便听见里面噼里啪啦地砸着东西,不过这与王谢倒是没有什么关系了,砸碎了东西,那可也是要赔偿的,这自然有酒家的掌柜去争辩,他可没这闲功夫再陪着钱元瓘去闹。
长廊上,江山挠着脑袋,有些不懂,开口问道:“东家,为什么之后闭口不提钱元瓘的那档污遭事了,只叫他打了欠条?”
确是有些疑惑,既然王谢说了钱元瓘在金陵酒家干的污遭事,给姑娘下药,意图奸……淫,这怎么到后面却不提此事了,难道要放钱元瓘一马吗?
王谢嘿嘿一笑,背着手,说道:“总还是要给探花郎留点面子的,若是真的把他逼急了,我们也讨不到什么好……他那档子事,今日算是事发了,不用我们详细再说,自有人打听,不过两三日的功夫,污遭事也就传遍金陵了,到时有人来打听,你们就如实说,不过姑娘的名讳,还是不要透露,这样,我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明白了,这是借刀杀人,王谢也只提了一嘴,但具体怎么回事,王谢可没有详详细细地说,一些好奇的人知道了,自会到处打听。再然后,钱元瓘再想隐瞒,也瞒不住了,这个探花郎的名声也就臭了一半了。隐瞒姑娘的名讳,金陵酒家只是举手之劳的事情,要不然,连这姑娘也要受牵连,虽然这姑娘是谁瞒不了多久,可金陵酒家已经做了许多,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说完,王谢便哼着小曲大摇大摆地走了,手里攥着二百五十金的欠条,心里还是很高兴的,看来今日一番功夫也没白忙活,既是气了钱元瓘,又赚了钱,王谢可谓是人生赢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