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对了,安道海他怎么样了?”适逢,李从嘉又提起,听说换囚事发,安道海被削了刑部官职,赋闲在家,一直病着。
“在家修身养性,换囚一事,事关重大,若不是他有爵位在身,怕也是会被判个徙刑,现在想想,金陵巡城司衙门可真是凑巧,正好碰见了安锦州要搭乘车架出城,这事才被发现!”
到底是不是凑巧,现在谁也说不清楚,反正安锦州那日明明被砍了头,几日后,却安然无恙地在金陵,若不是那晚被捉住,说不一定真叫他给走脱了。
李从嘉捻了捻手指,又看了看李双双一眼,瞧她无恙,也放下心来,稍稍移了移身子,想是麻了。
可这这一幕刚好被姜氏看见,便去劝着:“你身子还没好利索,要不叫醒她,让她回屋里睡?”
“不必了,姨娘继续说着吧!”李从嘉摆摆手。
见李从嘉拒绝,姜氏也不再开口,但还是担心着李从嘉的身子,又推过去一个倚具,好让李从嘉坐着舒坦些,又继续说道:“安道海被削了官职,百姓们都说判得轻了,那几日天天都有人到安国公府门口去扔臭鸡蛋,一时间恶臭难闻,都没人敢登门了,还是官府出来说话,这事才平息下来!”
“安国公府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家的老公爷呢?怎么没听着消息?”
“这几年一直在城外庄子上养病呢!听说有头疾,老早就落下得病根,城中烦躁,他便去城外庄子上养病了。”
“不回来吗?”
“未曾回来过,这一次也没有,想是把府中大小事宜全部交给安道海了!”
安国朝,安国公府的老公爷,安道海的父亲,六十岁,跟随烈祖起家建立南唐,也是唐时的大人物,南唐安稳之后,他就将手中兵权全部交了出去,也是目前活着的最老的南唐功臣了。
李从嘉本想着,安国朝也会出来,可是自始至终没有,他就那么在远处看着安国公府,安国公府的生死存亡似乎与他没有半点关系,难道真是自己老了,力不从心了?
事情大概没有这么简单,可安国朝一动不动,着实让人不得不防,李从嘉也是这么想着,总要留一手对抗着这个老家伙。
“哎,对了,这次恩科,不试试吗?多好的机会,从善也报名参加了!”
“李从善,他凑什么热闹?”李从嘉一时惊奇道,这个纨绔的八皇子,也会参加恩科,着实令他没有想到。
“他就是喜欢凑热闹,前些日子见着他,他说还要中个状元回去,给贵妃娘娘瞧瞧,这几日,闷在宫学当中埋头苦读呢!”
“皇子也能参加?”
“自然,不过旁人是不知道他是皇子的,用的假身份!”
不得不说,有时候身份这种东西,还真是好,有人苦读十年才争取到的机会,对于一个不学无术的皇子来说,只是一个凑热闹的机会,中了固然是好,不中,也没什么丢人的。
“我就不去了,要在号房里闷好几日呢!吃的不好,喝的不好,睡的也不好,我才不去遭那种罪呢!”
姜氏一想也是,江南贡院虽然在金陵,但号房里的条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三日都待在一间小小的号房里面,那滋味可真真的不好受。
“姨娘,大哥什么时候回来呀!我记得小时候,玩的最好的就是大哥了!”李从嘉又问着,小的时候,虽是长在宫中,可李从嘉却是不喜和其他皇子们一起玩耍,唯独除了燕王府的李从岱,姨娘每次进宫的时候,也总要把李从岱带上。
“我已经写信给他了,让他回来几日,大概是年底的时候才能从南疆回来,那小子回来之后,你可要替姨娘好好劝劝,让他赶紧把家成了,再娶位娘子……”
“然后给姨娘生上一堆好玩的娃娃来,是不是!”李从嘉打趣道。
“真是长胆子了,连姨娘也敢取笑!”姜氏假意伸手打了李从嘉一下,嗔怪着。
说起来李从岱,姜氏也想着呢!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也只比李从嘉大几个月而已,是个英武有为的小伙子,总是比金陵的那些要强,只是不那么听话,一个人偏偏要去做一个小卒。
提起李从岱,姜氏就有说不完的话,说起了小的时候带他进宫的样子,一刻不停地都要拉着手,生怕自己丢了,还没李从嘉的胆子大,这怎么长大了就不一样了呢?胆子愈发大了。
又说李从岱特别喜欢吃糖葫芦,每次进宫总要带上几串给李从嘉,做着一个哥哥的样子,而且还喜欢去钓鱼,在河边能待一整日,问他无不无聊,却总是说不无聊。
近几年,也总有人来上门提亲,姜氏已经相中了好几个了,都是些品行端正,温柔贤淑的大家姑娘,只等着李从岱回来,就把这些女子一一娶回家,生一堆胖胖的,又好玩的娃娃。
“姨娘为什么这么喜欢娃娃?”
“可爱又好玩!”
是的,娃娃对于姜氏,是可爱的,也是好玩的,每次见着别家抱着的小娃娃,这位尊贵的王妃总是忍不住,要抱上一抱,再逗一逗,再依依不舍地还给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