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之后,临江城城主府中,一个满脸胡子,宛如屠夫的中年男子站在石阶上,俯视面前七人。
暗地里被人称为屠夫的男子正是程鐤,他只身一人一马,从陈国边界赶来,今日刚刚到达。
而他面前的七人,除卫黎外,皆是其他城池的领兵主将,是执行邺王调兵令的城主的亲信。
程鐤叉着腰,手握腰上的长剑,说道:“离阳秦家谋逆,我受邺王命,前来平叛。尔等莫要皆需遵从我的号令,但凡有不从者,斩。”
众人无不抱拳应诺。
程鐤接着说道:“调令中早已说明,粮草自备一个月,尔等自行管控,本将一概不负责。”
众人还是无法反驳,唯有低头听着。
程鐤指着卫黎说道:“卫城主,你领本部兵马两万,明日晨时出发,由东山跋涉,进入离阳腹部。其他人早做准备,午时前各带本部兵马赶到西山峡谷,午时过后兵破离阳城。”
“诺。”众人齐声答道。
程鐤目光扫过卫黎身上,似有轻蔑之意。
程鐤也不点破,转身出了门,去了两条街外临时成立的将军府。
众人也跟着散去,独留下卫黎久久不动。
管家走到卫黎身前,躬身行礼,拱手道:“城主,还请早些安排。”
卫黎惊醒,自嘲地说道:“安排?还怎么安排?”
卫黎当然很清楚东山地势,山中多密林,地势复杂,非常适合伏击。两万人和两千人进去,并无明显区别。
管家不为所动,说道:“程屠夫此举,意在牵扯离阳兵力,城主仍有所可为。”
卫黎长出一口气,似有想通后的洒脱,说道:“没错,只是能够牵扯多少离阳的兵力就未可知了。”
……
次日清晨,卫黎亲点两万士卒,由东卫城东山向离阳城进发。临江城交由他的大儿子主持,一切后续支援也由他调度。
临近中午,前锋传回消息:经过一处山林时遭遇埋伏,折损将士共计一千余人。
神奇的是,生还者竟未见到离阳城一兵一卒。
“山坡上忽然滚下无数巨石,我等闪避不及被断了与前部的联系。等石块落尽,我等赶过去时,前部一千人已全部战死。”
探子低着头汇报,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卫黎记恨。
卫黎却很平静,显然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埋伏。南山地势极易埋伏,再多的人在这里施展不开,乱作一团,只能成为刀俎上的鱼肉。
“可有什么发现?”卫黎问道。
探子直了直身子,看了一眼卫黎还算平静的脸色,才敢说道:“未发现任何离阳城的尸体,想来应该是都被同伴搬走了。而且,看我军士卒的伤口,皆是被利器和弓箭所伤,伤口皆是致命伤,我怀疑这是离阳城的精锐在此。”
卫黎眉头皱得更深,不过随即释然。
离阳城秦家肯定也不会放太多人在南山,所派士兵皆为精锐倒不为过,只是苦了自己。
“清理出一条路来,继续前进。”卫黎脸色阴郁地下达了命令。
半个时辰后,探子再度来报,传回二次遇伏的消息。
此次遇伏与第一次如出一辙,皆是占据地利之势,以滚石隔断前后的联系,分而围杀。
卫黎仍是简单地发出继续前进的命令。